小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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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还是这么丢三落四。”

大殿内，掌门安然喝茶，仿佛对刚才在座椅上闪烁了一下的剑尊早已习惯。她喝到第三口，白缨回来了。

“久等。”白缨道。

“不久。”掌门道。

她看着眼前人不着调的装束，忍不住开口念叨：“咱们门派虽然全是女子，但是你身为剑尊，又是长辈，穿成这样实在影响不好，再说……”

“你打断我淬体，最好是有什么要紧事。”白缨不为所动，还得寸进尺地翘起二郎腿。

掌门一口茶差点喷出来，见状连连摆手：“好吧好吧，说完你赶紧回水池子里去。”

她嘴上嫌弃，神情却严肃了不少：“我夜观天象，紫微星动，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吧。”

“我早预料会有这一天。”

“你的徒儿……”

“没错，这是她要历的劫。”

而今晚，或许也是某人的劫数。

汇福楼最后一位吃饭的客人离开，小二锁门卷帘，准备打烊了。池柳匆匆忙忙下楼来，叫住她道：“等等，等等！你们厨子走了吗？”

“已经休息了。”

“那厨房还能用吧？”

楚括落后几步追出来：“大晚上的，你要干什么？顾家自己就有厨子，不必担心她吃不上饭吧？”

“那怎么一样？我要亲手给她做！”

一切起因是白烟尘托下人送来手信，告诉他们别担心，师妹已经有食欲了。楚括本想用这消息安慰一下沮丧不已的池柳，谁知他听说后非要自己动手做饭。

“借用一下你们的后厨，多谢！”池柳眼中又燃起亮光，拉着楚括直奔男人的阵地，他兴致勃勃道：“顾悬环喜欢吃桂花酥，不过这甜点也不能多吃，我再蒸个鱼汤吧，唉，好久没做饭，不知道手艺还在不在，合不合她的口味，你说病人还需要吃些什么呢？”

“我不知道，或许吃点肉吧，有营养。”楚括提了建议，忽然意识到自己被他带偏了，忍不住扶额：“不是，你还真要这个时间弄饭啊？等你做好送去，师妹可能已经吃完了。”

“这是我的心意，我一定要亲自动手才行。”

“好好好，你动手吧。”楚括无语。

窗外，隐于暗处的凌霜面无表情道：“听见了吗，让我们动手。”@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十九掰了掰手指，全神贯注地盯紧了目标：“我先弄死那个傻乎乎做饭的，以免他通风报信，然后你……”

话音戛然而止，十九猝然睁大眼睛，她只觉脖颈间一凉，鲜血顿时喷涌而出。十九眼中写满了不可置信，就这样死去了。

凌霜熟练地接住她倒下的尸体，收起袖中刀片，离开的身影犹如游鱼潜入水中，从头到尾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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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同行, 她深知如何让一个杀手露出破绽，那就是让这个人全神贯注地去杀别人。

凌霜确实是寒鸦阁最厉害的杀手，她用这个办法已经相继解决了每一个前来督促的“数字”，并把她们当作养料。

月夜里, 凌霜半跪在地, 一手托着十九的尸体, 另一只手拿着颗葡萄大小的血玉, 月光透过她手中的法宝，血色如同迷雾般在小小珠子中晕开, 她松手，血玉便悬浮在半空。

凌霜施展法术, 引着十九自脖颈伤口处涌出的血液, 如一条红线链接在血玉之上，不消片刻, 十九成了一具惨白的干尸，其鲜血尽数被血玉吸去了。

无人看见的角落里，凌霜的两只眼睛变得和手中血玉一样红，她将血玉放在掌心, 盘膝而坐，当场炼化刚刚吸纳的鲜血。

待她再次睁开眼睛, 眼瞳已然恢复正常, 唯有如潮汐般受血玉牵引的灵力充盈着四肢百骸。

每一次炼化她都会变得更强, 这样下去……摆脱那个女人的控制也只是迟早的事情。

凌霜离开的时候掠过了汇福楼的窗口, 瞥眼看见里面正在忙碌的两人, 他们还不知道自己刚刚与死神擦肩而过。

那个背对窗口而立的男人, 穿着一袭白衣在厨房当甩手掌柜，柔弱得仿佛池边一根芦苇, 轻易就能被人折断。凌霜只是这样想着，但即使只如这般轻微的杀意，男人别腰间的匕首便隐动起来，禁制好似即将发动。

很有趣。凌霜转瞬间隐匿气息消失无踪，她只道那位剑尊首徒真是宝贝这个男人，对他的保护如此周全。正好，她也不急着杀人。

留他一命，便t能借口不回寒鸦阁，但这只是凌霜不杀楚括的原因之一。事实上，自从发现了血玉的功效，她便对这般仿若捏死蚂蚁一样的任务感到无聊了。

实力的提升带来了野心的膨胀。

寒鸦阁第一杀手，要杀的自然不是无名之辈。她觉得自己像一把刚刚淬炼好的剑曾经令她当众受辱的白烟尘，最适合拿来给新剑开刃。

……

“楚括，帮我拿一下那个！”厨房里，池柳踮了踮脚却没能够到柜子顶上的陶罐，他嘟囔着，“太不合理了，放那么高给谁用呢。”

池柳系着围裙，用巾布挽起长发，脸上还沾了些面粉。几次三番够不着陶罐，便来指使楚括。

楚括看了一眼立在柜子右边的矮凳，怀疑池柳长那么大的眼睛是用来摆设的。但他忍了又忍，什么都没说，只是依言过去抬手拿下罐子。@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这是什么？”楚括看着陶罐中细腻洁白有如脂膏的东西问道。

“这是猪油呀。”池柳熟门熟路地挖出一块，揉进面中，不忘笑话楚括十指不沾阳春水。

池柳在面粉里加入白糖和清水，然后便开始揉面，楚括在一旁观摩，见那混合物一开始还是个黏糊糊、滑腻腻，十分恶心的样子，片刻后便逐渐固化，初具面团雏形。

池柳做桂花酥得心应手，根本不费劲儿似的，见楚括看得新奇，笑道：“真是的，世上少有你这般又不会做饭又不会绣工的男子，都说懒人有懒福，偏偏什么都不会的人最得老天宠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