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1 / 1)

顾云霁自己的意志早已泯灭在接受神祝的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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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历历在目。

“娘,每一家都要派人参加祭司遴选吗?妹妹天赋更强,你一定更想培养她吧?”

“好羡慕妹妹,她已经把御兽之术学会了,如果我再厉害一点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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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您好像不想让我们参与遴选,为什么?”

“这是什么图形?您在偷偷练阵法!”

“我已经查到了,是替身咒,娘是不是有什么秘密瞒着我们?”

……

“娘,我昨晚不小心进了一个溶洞。”

顾荷没想到聪敏的大女儿终究走了她的老路,她什么都明白了。

是一个平常到不能再平常的夜晚,顾云霁找到顾荷,眼中有泪:

“娘,我想好了,妹妹想学法术,让她去吧,我来参加遴选。”

“西境的情况已经不能再拖下去了,我一定会争取到让您实施阵法的机会!”

云霁没有食言,而悬环……顾荷痛心疾首,原本想瞒着她,至少,这一幕不该出现在她的眼前……

光芒寂灭,顾荷引剑刺穿顾云霁的心脏,那光团发出刺耳鸣响,升起缕缕黑烟……

替身咒生效了。

顾荷一口鲜血喷出,耳畔是另一个女儿撕心裂肺地哭叫,而一切声响都仿佛隔着水一般变得遥远。

她心力交瘁,恐怕也时日无多,为此她安排了很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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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的计划中,待经年日久,悬环学成归来,会以为她和云霁只是结伴远游,而家主之位早已为她准备好,西境百废待兴,正是她大展拳脚的时候。

她每年会收到来自母亲的一封信,信中描述了高山与大海、夜空和流云,顾荷会在信中将自己未能宣之于口的亏欠统统告诉她。

如果有来生……

顾荷原本希望来生母女重逢,过一世幸福平凡的生活。可如今呢?

一滴泪自眼角划过,顾荷闭上了眼睛:“如果有来生,别再选我做你们的母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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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姐姐……”顾悬环哭声喑哑, 扑过去抱住顾荷,徒劳地想要按住流血的心口。为保万无一失,那阵法铺满谷底,恐是要将顾荷的血都流干。

白烟尘忽然想到心月狐临走前的话西边的星要落了。

“师妹……”她不忍上前, 见顾悬环已是悲痛欲绝, 便无奈转头看向阵法中央。所谓神使的光芒退却, 竟呈现出通体金光的小小人形, 随着顾云霁倒下,人形锵然碎裂, 化作齑粉。

那是谁?

金光一闪而过,没人看清神使的脸, 只当是恶神真容。

顾氏母女停灵七天后入葬, 人们在顾云霁卧房中寻到手书,上面写清了因果, 并交代务必将她的尸身葬在狼苔山。

自此西境再无祭司,而最后一任化作异木,永远矗立在进入西境的必经之路上。

下葬那天,西境下了一场久违的大雪, 入目皆是白茫茫的一片,顾悬环披麻戴孝, 凄惶地走在送葬队伍之前, 她整个人也仿佛被大雪吞没了。

那天回来之后, 顾悬环生了一t场重病, 终日卧床休息, 大夫说是伤心过度。

这日, 看诊结束,白烟尘出门送大夫离开, 一偏头却发现楚括等在路旁。地上积雪足有寸深,原本平整的雪地上脚印纷乱,来来回回的画着圈,一看便知他已在此地徘徊许久。

见对方脸颊冻得发红,白烟尘忙快走两步:“怎么在这等着?”

“没等多久。”楚括道。

自她出来,他目光便追随过去,浑然不觉自己的直接:“刚刚你在跟大夫谈话,我便想等你谈完再过来。”

说完这句,他就默默看着白烟尘,觉得她似乎清减了些。

“师妹怎么样?”他又开口。

提起这个,白烟尘语气不由得低落了些:“悬环恐怕还要休养一阵子,突然发生这样的事,任谁也不能一下就接受。”

白烟尘目光沉沉,只觉西境的动荡令人隐隐不安,或许更早之前便有预兆,也或许这一切还只是开始。

“算了,不说这个。”她问:“你专门过来有什么事吗?”

其实没什么事,楚括想着,只是突逢巨变,白烟尘一直在帮师妹忙前忙后,料理完顾氏母女的后事,又马不停蹄地照顾病患。

如此一番下来,他们好像已经快有小半月没能好好说上话了。

关于两人的关系,还要追溯到醒酒那天。白烟尘坦言知晓了他的身份,也愿意听他讲上辈子的事,楚括原以为两人之间会更近一步,他甚至心底鼓噪着冲动,想向白烟尘吐露自己的感情。

可是,现在顾家经此遭遇,白烟尘焦头烂额,好像不太是时候。

还是等事情过去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