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要问你呢!”池柳听到这个来了脾气, 抬眉质问道, “你自己偷偷出来玩, 竟然不叫我,有没有把我这个好兄弟放在眼里?”
我……我以前都会叫他吗?楚括被凶得有些心虚, 气势顿时弱了一截:“不是出来玩的,白烟尘说这一趟可能有很多危险, 你看, 我们昨晚还掉落山崖呢。”
“看起来也没怎么样。”池柳好像真的有些生气,都顾不上装文静了, “什么危险,你不怕我也不怕,我本来又做了新的桂花酥,想请你们去家中小聚, 却听闻你们都走了,尤其是你, 都没有知会我一声!”
“我可是连遇到女鬼都告诉你。”池柳控诉着, 楚括想, 他说得应该是蜘蛛妖那回事。
“太过分了。”几个寨中女子附和道, “怎么能这么对菩萨!”
“就是!”池柳如觅知音般点点头, 道:“所以我就追上来了, 事实证明我的决策是对的,不然你们没了车马, 打算怎么办?”
好像……确实没办法。
有钱真是任性啊。
顾悬环也道:“池柳出来带了两架马车,那些银钱物资只拿出一部分给寨子里,也够她们生活好久了,就连我们接下来的路也得靠他。”
“只是一些绵薄之力罢了。”池柳看似不在乎地摆了摆手,眼睛看向别处,嘴角却翘得老高,明显是被夸得受用。
他耳廓泛红,却故作潇洒道:“早就听闻西境民风开放,男子也不拘礼教、奔放热情,迷人得很,我很期待能跟你们一起领略这里的风光。”
“一起”两个字的读音被微妙地加重了。
楚括意外地发现自己好像听懂了一些弦外之音,池柳是因为西境男子迷人,所以他才要跟着一起来?这家伙……嘴上抱怨自己不叫他,实则另有所图!
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白烟尘正半蹲着研究野猪,好像并没注意到池柳的少男心事。顾悬环则是一脸感激的样子,直夸池柳来得正是时候。
……女孩子看不出来吗?
楚括想着,又忍不住琢磨起池柳的话,西境男子迷人?能有多迷人呐……
很快,他便亲眼领教到了。
有了池柳的宝马香车加持,几人没多耽搁,一路快马加鞭,不出几日便来到了西境的主城宝月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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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于边陲之地的贫穷萧索,西境主城可说是软红十丈接袂成帷,繁华成度较之北境更甚。
池柳把头探出马车窗外,一路上惊讶赞叹就没停过。也不怪他一惊一乍,临街的吊楼是在北境从未见过的建筑,随处可见的神秘图腾绘画更昭示了异域风情。还有家家户户招展在屋顶的神幡、沿街叫卖的奇怪面具纹饰……这些景象,就连楚括也觉新鲜。
宝月城与周边之地,简直就像两个世界,楚括欣赏着此地的热闹,却不禁想,这情境他上辈子熟悉得很钱和权力往往集中在一处。
当然,也有他不熟悉的,比如
当车马驶进一条主街后t,便见道路两旁插着不同颜色的旗帜,左边一侧是红色,右边一侧是蓝色,犹如两军对阵。
红色那边站着的全是身穿红衣的男子,已是腊月,到底比不了夏天,但是这些人个个穿得清凉,好似衣裙之上只围了个肚兜便出来,露着纤腰和长腿。蓝色那边也不遑多让,蓝色罩纱缀着彩贝,动一动像阳光洒落的湖面。
池柳脸都看红了:“他们是什么人?舞伎吗?”他暗暗咬唇,嘟囔着:“穿成这样就出来招摇。”
像是为了回应池柳的话,只听一声琴响,乐曲自街边吊楼中流出,两边的男子一齐跳起舞来。
都说西境男子善舞,此言非虚,一截截腰肢扭动犹如水蛇,红裙翻飞似是落花,间或露出白花花晃眼的长腿,男子们身段柔软若水,脚能举到头顶上。
这些动作在西境之外可以算上不雅了,池柳对顾悬环车外两人叫道:“你们两个不许看!”
楚括虽没吭声,心中却道池柳说得对,小女孩看这些要长针眼的。
不用他说,白烟尘和顾悬环本就目不斜视地驾着马车,自是非礼勿视,白烟尘咳了一声,问顾悬环:“这在你们西境是正常的吗?今天什么节目?”
顾悬环也一脸懵:“我很久没回来了,没见过这架势,不过男子当街跳舞,倒也不算稀奇。”
白烟尘奇道:“这都不稀奇?他们还能如何?”
话音刚落,一朵红色簪花忽然落入白烟尘怀中,她一怔,便听左边一红衣男子喊道:“等一等!姑娘请停车!”
那人喊声急切,白烟尘下意识勒住缰绳:“什么事?”
马车速度减缓,顾悬环似乎想说什么,那男子却已经跑了过来,楚括和池柳两人扒在窗口,眼看这人兴奋地从面前跑过,冲到了白烟尘面前。
“姑娘,”他光彩熠熠道:“我远远就看到你了!谪仙容颜、飒爽英姿,简直令某一见倾心!敢问姑娘可有婚配?”
什么?
如此行事作风,令楚括和池柳瞠目结舌。
白烟尘直接怔住,便听顾悬环在一边憋不住笑出声:“我都说了跳舞不稀奇,他们还能当街示爱呢。”
果真是奔放热情……楚括皱眉,不待白烟尘回复,脱口道:“不行,我不同意。”
“你是?”红衣男子这才注意到他似的,挑眉看过去。
楚括坐在车里,看不到白烟尘的神情,说出口才有些后悔,他硬着头皮继续:“她表哥,长辈。”
话一出,楚括听到了白烟尘的笑声。
感觉好丢脸。
池柳觑着楚括那副故作镇定的神情也想笑,便煽风点火:“我也不同意,我还没追到呢!”
此言一出,楚括脸色更难看了。
可那男子却不气馁,闻言更是眼睛一亮:“没追到?就是说姑娘还未婚配咯?那我……”
谁知,他嗓门不小,刚说完头半句,顿时哗啦啦地,无数花朵兜头砸来,差点惊了马!一时间马车竟被这些男人围住:“看看我!”“姑娘,看看我吧!”
这是什么情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