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括痛得浑身发颤,眼底都涌出一点湿意,他尽力调整呼吸,看向对面石壁的纹路,手指微微蜷起,犹豫再三,还是抬手,揽住了白烟尘的背。
几百米深的崖底、无人知晓的山洞,神思不清的白烟尘……只有在这种条件下,楚括才肯稍稍泄露自己的心。
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只是在这一刻,他愿意这么做,也真的这样做了。
把能给的都给她,却只要一个拥抱做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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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很怕疼,但是,楚括更怕在这世界对自己最好的人,就这样变成了一棵没有感情的树。
“想咬就咬吧,如果直接喝到嘴里效果更好的话。”他闷闷说着,好像真把自己当成了一个逆来顺受的娃娃,白烟尘将一处舔.吻.吮.吸得差不多了,就再换一处啃。
楚括闭着眼睛,只是偶尔蹙眉,抱着她的手微微收紧。
……
直到天色微微泛亮,铺满一山洞的藤蔓终于尽数褪去,白烟尘手臂上的纹路也消失不见了。
“白烟尘,你好了吗?”楚括眼底一片青黑,脸色苍白,却先关心啃了他一夜的少女。后者闻言眉头微皱,睫毛翕动着睁开眼睛。
“楚括?”她一眼看到跪坐在自己面前之人,再看外面天色,只气道,“你昨晚果然没走,我不是叫你出去吗?”
“你醒了。”楚括难得没有与她争吵,反而露出宽慰神色,白烟尘一怔,后知后觉地发现他脸色很差。
“你……”
“对……对了,我们快点想办法回山上去吧。”
即使只是为了解毒,经历昨夜之事,再面对白烟尘,楚括只觉很有些害羞,他赶快装作很忙地样子,呼啦一下站起身。
谁知,眼前一阵天旋地转,他忙扶住石壁才止住眩晕,白烟尘眼色一厉,一把抓住他垂在身侧的手腕。
“我说我怎么莫名其妙地好了。”她看着楚括手腕处被匕首划伤的口子,隐怒道,“你割伤自己,放血给我喝?”
“嗯?”楚括一怔,视线移向自己被抓住的手腕,白烟尘以为自己放血给她喝……
楚括另一只手下意识攥紧衣领,裹住了遍身的咬痕,只耳廓红红地点头:“嗯,给你喝了一点,因为我吃了你给的药嘛。”
“你……”白烟尘不知说什么好,只叹了口气,拉着他在山洞口坐下。她撕下裙角布料,将楚括受伤的手腕一圈圈缠紧。
伤口不浅,不知道他用了多大的力气,白烟尘看着,心底升起异样的酸涩。
她语气硬邦邦道:“下次别这样了。”
楚括单手支着下巴看别处,抿唇不吭声,片刻后,又听见她轻轻道:“这次多亏了你,谢谢。”
东风飘兮神灵雨
白烟尘恢复后, 要回到山顶便不是难事。
她将剩余的行李打包好,然后又要去打包楚括,后者正靠在石壁上闭目养神,忽觉有人揽住自己的肩膀、抄起自己膝弯, 吓得忙睁开眼睛:“怎么了?”
楚括第一反应是拉紧衣领, 白烟尘也被他吓了一跳, 道:“没怎么呀, 带你回山上。”她心说这人反应这么大干嘛,之前不是也抱过?还是说, 自己昨晚的样子把他吓到了……
如是想着,白烟尘心里不禁有些低落和懊悔……或者是愧疚?她也说不清楚, 总之, 自己不该托大的。
楚括闻言只是推开她,站起来:“不, 不用抱着我,我跟你走就好。”
“你走得太慢了。”白烟尘有一说一。
楚括被噎了一下,只有看着她真诚的眼神才能确定她不是在故意气自己。
但不是楚括矫情,只是一想到要被她抱着, 他就不禁回想起自己昨晚被她按在怀里啃的感觉……连腰上都被咬了一下。白烟尘,简直就是属狗的。
“你还是背我吧。”楚括攥着衣服的手更紧了些, 嘟囔着什么“授受不亲”、“成何体统”之类的话。
白烟尘忍不住笑他:“又成何体统了?你的矜持怎么总是忽隐忽现的。”
“谁说的?我一直都很洁身自好。”楚括伏上白烟尘的背, 双手搭在她身前, 白烟尘一垂眸就能看到他被包扎起来的手腕。
没看出来, 白烟尘想, 要是你在别的女人面前也像在我面前一样不设防, 肯定要吃大亏。
“有机会带你去蓬莱。”白烟尘忽然道。
“干什么去?”
她背着楚括,轻踏山石借力, 呼啦一下窜出去老高。楚括不禁搂紧了些,耳畔是呼呼风声,绿色的深林在身后倒退,白烟尘的声音混在风声里:“蓬莱有一种伤药,涂上能治愈疤痕,我没带出来,但是,我看岛上那些郎君都常备着。”
其实我也没那么在乎留不留疤,楚括想着,口中却说:“那说好了,一言为定。”
……
因着白烟尘的轻功,上山的用时比他俩掉落悬崖也没多费多少功夫。待两人站稳,便见原本狭窄的山路满是山巅滚落的石块,被雷劈折的树也横亘在路上,车马不通,之前拦路的匪徒也都不见了。
白烟尘喊道:“师妹?你在附近吗?”
如是喊了几次,除了山谷中的回声,半晌没人应。楚括到处瞧了瞧,地上还有前一晚留下的车辙,但他们的行李和马匹倒是一点踪影都没有了。
“不会出什么事吧?”楚括问道。
白烟尘脸色也沉了些许:“我们往前走走看。”
山路杂草丛生,没了马车并不好走。西境湿度大,气温高,不似北境早已下雪,楚括跟在白烟尘身后,冷不丁就会看到草丛里一闪而过的毒虫。再加上路地泥泞,楚括每每落脚不禁有些嫌弃。
看这地面,昨夜好像下雨了,但是他们在悬崖下的山洞里却没看到一丝雨星。
“白烟尘,你还记得昨天打雷的时候吗,那些匪徒说是神罚,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