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是没了胃口,她索性传人备好热水,解了衣服,泡进浴桶里歇神。
热气氤氲,将筋骨都泡着放松下来,郑婉懒懒倚在桶边,有一搭没一搭地撩着水出神。
行军多日,许多事情都不算方便,连擦洗身子也是麻烦得很。
旁人倒还好说,军营里的男子个个身强力壮,随意找个河下去泡上一会儿,这时节也尚能忍受。
郑婉自己便只能打一盆水,勉强净身。
今晚倒也算是个不可多得的机会了。
说是净身,其实也不常是她自己动手。
沈烈那厮,从来也不能跟他商量什么。
只是他倒是当真正经的,手上帮她擦身,就真的只是擦身,不曾有过什么过分的举动。
郑婉原以为他是装模作样,心下还总是有些谨慎,没想到几日下来,他当真就没有半点反应。
坦白而言,郑婉每晚被他看个精光,也难免有心猿意马之时。
怎么说两个人在那事上也是有些契合的,他竟能这么干脆利落地抽离。
倒也说不上心情好坏,只是莫名让人心里有些不对劲。
郑婉原是有些意外的,直到前两日的半夜,意外被灯影晃醒,才发现他不知何时起了身,正坐在一边,默不作声自己纾解。
向来机谨的人,整整一盏茶的功夫都未发现她早已转醒,那时她才发现他有些压抑过了头的欲望。
她静静瞧了一会儿,翻身留了些动静,才将沈烈拉回了神。
灯下淌汗的青年沾情带欲,发丝也不似平日规整,腿间兴奋的欲望却丝毫不见减退。
她不大想承认,沈烈这个人,勾引人的功力也是天赋异禀。
她挪开眼神,索性起了身,把发丝挽到一侧,“我帮你。”
099“讨厌我?”
从前受宫中嬷嬷教引时,郑婉总觉得床榻之事,用口舌其实有些奇怪。
在前凉宫里的那段日子,也不乏需得取悦可汗之时,她也算次次得心应手起来,但每每纳入唇中时,自己心下的抗拒并非是假的。
那股子余味似乎总会持续良久,即便冲洗过再多次,也让她有些难以忍受。
或许许多事情的转变都需要一个契机。
那时的契机,是让她也有些躁动的沈烈。
有些生疏的经历,却与从前的感受截然不同。
对他的味道,她竟然丝毫不排斥。
舌尖轻转间,她感受着沈烈轻握她颈后的力道,听他几番克制不下低唤她的名字,甚至自觉有些上瘾。
自那日后,闲来无事时,郑婉总会回想沈烈因她唇舌而起的失控。
看他逐渐因自己的挑逗沉沦,是心头上的一剂春药,与身体的情欲无关,却也让人难以抽离。
水声滴滴答答。
沈烈的表情如现眼前。
他时不时泄出的低喘,筋骨清明的手,微皱的眉头。
被热气浸透的身体越发像被火烧着,炙烤起一股难以压抑的欲望。
那股欲望牵引着她的手,慢慢下滑,轻浅地掠过小腹,几番犹豫,最终复上了始作俑处。
心头的春药功效渐起,燥着她有些生疏地探索起自己。
脑海里男子兴奋的喘息绵延不断,像引魂铃响,让她几番咬唇克制不得,乍然也破齿而出一声低吟。
逐渐敲得要领的手虽比不得沈烈,却也让人停不下来。
层层热雾中,仿佛她与回想中的人已交颈取欢,撞击着水面激波迭起。
“阿婉,阿婉。”
沈烈叫她的语气,每个语调的停顿,她都记得很清楚。
快意断断续续往脑中撞,惹得人眼角浸湿,郑婉动作越来越过分,低低颤着,也呓语般低唤,“沈烈...”
“阿婉,”陡然清晰的语调,将现实与暧昧的幻象扯开。
郑婉一怔,怔怔回神,却见方才贪想的人已斜靠着坐在一旁,正不遮不掩地盯着她瞧。
见她红涨着脸,眼神迷茫。
沈烈眸底一深,起身靠近来,手搭在浴桶边,轻轻屈指一敲,一字一顿引导道:“这种时候,该叫得亲密些。”
郑婉这幕被他抓包,虽说有些不自在,但转念一想,到底也是人之常情,便自然地将乱发拂到耳后,倚到桶边,抚了抚仍有些起伏不平的胸口:“回来怎么没说一声?”
沈烈懒懒看她,“说了就看不到你方才的模样了。”
郑婉知他存心调笑,便也不恼,只轻飘飘回了句,“从前看得还少吗。”
水也渐凉了,她索性在浴桶边拿过净衣,站起身,“桌上东西我方才吃得不多,有几样你大约喜欢,叫人热了用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