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动作一丝不苟，眼神却始终带着警惕，更像是在执行某项护卫任务，而非单纯野餐。

宋昭昭狐疑地看着他们："你们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沈清宴席地而坐，姿态闲适："如你所见，野餐。"

"骗鬼呢！"宋昭昭翻了个白眼，"大半夜的跑这来野餐？"

谢昀往炭炉上架了个小铁网，开始烤腊肉："这你就不懂了，夜晚的野餐才够刺激。"

他凤眼微挑，语气轻佻，但看向沈清宴时，眼底深处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仿佛在评估对方的反应。

肉香在夜风中飘散，沈清宴递给宋昭昭一个馒头："尝尝？"

宋昭昭狐疑地接过馒头，却迟迟没有下口，沈清宴见状自己先咬了一口："没下毒。"

他的笑容温和，却带着一种疏离的客气，与谢昀那种外露的随意形成鲜明对比。

谢昀也配合地撕下一块腊肉塞进嘴里："放心吃吧，我们要是想害你，早动手了。"

他的话像是说给宋昭昭听，目光却掠过沈清宴，带着某种挑衅的意味。

张欣欣警惕地拉了拉宋昭昭的袖子，小声道："昭昭，我们还是回去吧......"

"急什么？"谢昀突然凑近，凤眼里闪烁着狡黠的光，"来都来了，不如听听我们为什么半夜在这里聚会？"

他的突然靠近看似针对宋昭昭，实则是为了打破沈清宴那平静无波的表情，观察他是否会流露出紧张或维护之色。

他的突然靠近让宋昭昭下意识后退半步，却在后退的瞬间捕捉到谢昀眼中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那不仅仅是戏谑，更像是一种对沈清宴的试探。

宋昭昭眯起眼睛："为什么？"

沈清宴唇角微扬，月光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这个秘密，只有自己人才能知道。"

他刻意加重了“自己人”三个字，语气平淡，却像是在划清界限，回应谢昀无言的挑衅。

他慢条斯理地撕下一块馒头，"宋同志和张同志......想成为我们的自己人吗？"

他的话像是一个陷阱，无论答案是什么，都能让他看出这两个女孩与沈清宴关系的亲疏远近。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每个字都仿佛带着某种隐秘的重量。

"自己人？"宋昭昭故作天真地眨眨眼，"我们本来就是革命同志呀！"

她的装傻充愣让谢昀忍不住笑出声，沈清宴则摇了摇头，似乎早就料到她会这么回答。

沈清宴的摇头似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放松她没上当。

他突然倾身向前："宋同志，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这是他发起的又一波试探，试图用压迫感让沈清宴露出破绽。

两人之间的距离骤然缩短，宋昭昭能清晰地看到他眼中映着的月光，以及那深处难以捉摸的暗流。

宋昭昭猛地往后一仰，斩钉截铁道："那我不想知道了，好奇心害死猫！"

"那不行，"谢昀嘴角噙着坏笑，"你不想知道我们偏要说。"

他步步紧逼，享受着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目标老鼠一直是沈清宴。

宋昭昭气得差点跳起来："谢昀！你到底想干嘛？拿人涮着玩吗？"

她感觉到了，这莫名其妙的敌意和戏弄，根源似乎并不在她自己身上。

最后她决定不再纠缠，拉起张欣欣就跑，临走前还不忘抓起馒头，精准地砸在谢昀头上："吃你们的夜宵去吧！"

馒头砸中谢昀的瞬间，宋昭昭注意到他眼中闪过一丝计划被打断的无趣，而非如释重负，仿佛她的离开让他失去了一个继续试探沈清宴的绝佳借口。

月光下，沈清宴长身玉立，静静地望着她离开的方向："她今晚跟过来，倒是出乎意料。"

谢昀懒洋洋地往树上一靠，凤眼微眯："她比我们想的聪明，但……"

他刻意停顿，观察着沈清宴的反应。

他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深意，"太聪明的人总是让人感觉无法接近。"

这句话是一语双关，既点评宋昭昭，也在暗指家族中某些难以掌控的人或事，继续着他的语言试探。

沈清宴没回答，只是轻轻摩挲着指腹，仿佛还能感受到刚才递馒头时，宋昭昭指尖那一瞬的颤抖。

这个动作泄露了他一丝被压抑的情绪，或许是对谢昀无聊游戏的不耐，或许是对将无辜者卷入的歉疚。

他的目光依然追随着那个早已消失在山路上的身影，眼中情绪复杂难辨。

那复杂里，或许有对平静被打扰的无奈，也有对谢昀这种不依不饶姿态的厌倦。

跑出一段距离后，宋昭昭和张欣欣才敢放慢脚步。

"昭昭......"张欣欣气喘吁吁地问，"他们到底在搞什么鬼？"

"谁知道呢！"宋昭昭咬牙切齿，"三个神经病！大半夜不睡觉跑山上吃夜宵，还神神秘秘的......"

但她心里却隐隐觉得事情绝非表面那么简单，那三个男人之间的默契和那些未说出口的话，都暗示着某种更深层的秘密。

她敏锐地感觉到，谢昀的目标似乎并不是她和欣欣，而是那个始终平静无波的沈清宴。那更像是一场针对沈清宴的、充满恶趣味的试探。

两人一路小跑回到知青点，轻手轻脚地翻墙进去，刚落地就对上一双闪闪发亮的眼睛。

"你们终于回来了！"林瑶瑶抱着小机灵，蹲在墙角眼巴巴地看着她们，"我起来上厕所发现你们都不在，还以为出什么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