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汉泪流满面,”我们这一路行来,没有一个城是开城门的,路上满是饿死、病死的人哪。只有您,只有您哪!我们!我们……”老汉泣不成声,说不出话来。
松鹤里赶紧搀扶起老汉,强忍住泪水,环顾着四周,喊道:”大家快快请起,只要我松鹤里还是扬州城的官,就不会让一个灾民饿着、病着!”
“青天大老爷啊青天大老爷啊“众灾民磕着头大声喊着。
刚刚止住的泪,又流了下来……
怀着沉重的心和娘亲、紫儿回家。一到家,阿泰就迎了上来,一脸焦虑,”灾民怎样了?”
“托你拉肚子的福,都好!”我没好气地说道。
“宁儿!”娘亲责备道。
“我……”阿泰皱着眉。
“算了,知道你见光死。”我拍了拍他后背,”万一你随便露面,被仇家看见,我岂不是害了你。”
“谢谢!”阿泰终于又恢复了往日的微笑,说实话,我还是比较喜欢看他微笑的。
“不过,这个皇帝也真是的,前几年政绩不错,怎么一生病,贪官污吏又出来了,哎,看来朝廷又有小人了。”
“宁儿,不可谈论国事,还对当今圣上说三道四,脑袋不想要了!”娘亲的口气异常严肃,她从来不会这样。
我嘴一撅,挺不服气,主要是近来看电脑多了,有了未来人的作风,在未来,总算是言论自由。
“不,老夫人,我觉得少爷的话没错,这个皇帝是该骂!”阿泰突然情绪激动起来,”他无能,他懦弱,他眼瞎,他……”阿泰还想骂下去,被我紧紧地捂住了嘴。
“我的爷,你比我还厉害,在院子里喊什么,我们全家可都想活命啊!”
阿泰眼睛眨巴了两下,露出抱歉的神情,我这才放开他的嘴,长长吁了口气。
这个阿泰,哎……
回到百媚楼,百媚楼一如既往的歌舞升平,可气氛却有所不同,原来三娘正在为灾民集资。
有趣,逛窑子的人心里都是花姑娘,百媚楼的姑娘们倒是心系灾民啊。
她们纷纷使出媚功,想尽办法让那些达官显贵多多掏钱。姑娘一开口,那不给钱的就是吝啬鬼,这里的人都爱面子,一看赵员外给五十两,钱老板马上掏六十两,看来今天百媚楼募捐到的银子,比广场上不知要多多少了。
要是未来的妓院,不对,他们叫娱乐城,他们的老板能有文三娘的义,可能希望工程会帮助更多的人。
想远了,想远了。
当天晚上,我便被叫进密室开会。密室里,松鹤里坐在正位上,一脸严肃,旁边是莫无闻和四个花魁。
“我已经向朝廷申请了救灾银两,可是我很担心。”松鹤里皱了皱眉,”现在事态很严重,皇上病重,于大人每次探访都被曹吉祥这个阉人挡住,而我们派去查探的人也全都失去联系,我怀疑,朝廷里有很大的阴谋,这个阴谋的背后黑手究竟是谁,还不得而知,但这个阴谋的参与者定有曹吉祥这个阉人。”
“死太监!”莫无闻狠狠地拍了下桌子。
听完他们的话,我忽然明白,如果我猜的没错,这个黑手应该是英宗了。历史上记载道,英宗复辟后,除掉于谦等忠臣,重用阉人曹吉祥,明朝开始走向衰落。很明显,曹吉祥就是英宗的人。
当然,这我是不能说的,朝代更换犹如日月交替,不可避免,也是推动社会前进的动力源泉。
“如果朝廷不拨银两,那么,三娘,就靠你了。”松鹤里叹道。
“老松,你放心吧,对了,这是今天募集的银子。”三娘指了指地上的箱子。
“哇!这么多。”莫无闻大惊,”娘的,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老松,要不要我们出马,再偷点!”
“不行!”松鹤里瞪了莫无闻一眼。
“老松,我觉得老莫的主意不错,我们以前就是劫富济贫的,不过莫无闻现在是名捕,干这个不妥,就由我们来吧。”
“嗯,好吧,不过要等朝廷消息,若真不发,你们就这么干,不过,别在扬州城下手,我的地盘,不方便,去杭州城吧。”
“是!”
一个东厂的秘密会议,最后决定是大伙一起去杭州偷东西,原来这就是江湖。
回家的时候,阿泰已在门边,我明白,他在关心灾民。自从他上次出现在赌楼救我,我就明白他定是在夜间到处打探消息,顺便跟踪我。看来他已经知道我的身份。
“怎样?”阿泰直截了当。
我叹了口气:”灾银不知何时批下来,因为万岁爷生病了,不过,内阁应该会处理的。”
“是啊,于大人还是值得信赖的!”阿泰若有所思,望着那阴沉的夜空。
而我则望着他深沉的背影,你是不是要走了……
惨淡无力的夜空下,两个人站在院子里,一同仰望着没有星月的苍穹,散发着丝丝的哀伤……
等待的时间是最难耐的,尤其是等钱用的时候。
在扬州城父老百姓的帮助下,灾民总算稳定了下来,也没有发生瘟疫。
在后来的几天,依旧有不少灾民进入了扬州城,先到的灾民倒成了扬州官兵的帮手,帮助后来的灾民安定。
当然,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只要等灾银一到,就可以分发灾银,让灾民回乡安身,这才是最终的解决办法。
过了几天,松鹤里又召集我们在密室集合。
他异常兴奋,”灾银批下来了,正在路上。朝廷还另外派了一个救灾钦差,先送一批物资过来,走水路,估计这两天就到,看来皇上依旧管理着政务,没有被曹吉祥等人把持朝政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松鹤里的忠是我所敬重的,可是真的会这么简单吗? 很快,他们发现了一个问题,就是明明水路比陆路安全,何以灾银不走水路,反而走陆路呢? 松鹤里顿觉不妥,派莫无闻出城北上,确保灾银安全抵达。而我则是等钦差到了后,前往打探,只因我是龟公,行事方便。散会之后,我的心情异常沉闷,为什么朝廷总是那么复杂,那么混乱,隐隐感觉到,这次的事件不简单,可能隐藏着更深的阴谋。
等待着我们的,将会是什么呢?有点期待,却又有点恐慌。回到家想问问阿泰的想法,这家伙却不见了,呵,估计又跑哪儿去调查了。
第二天,我正在街上走着,由于上次的母夜叉事件,我最近一直走大路。忽然,一排官兵从我身边跑过,神色匆忙,直奔码头,看来,应该是那个钦差到了。长这么大,还没见过钦差啥样,凑热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