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狗屁的欲擒故纵?今天他就要翻身农奴把歌唱,狠狠地扬眉吐气一把!

车开到饭店门前,伍浩却没看见项青,他不信邪地把车停到饭店的正门口,自己下车来寻。

空荡荡的大厅,只有一个侍应生,哪里还有项青的身影。

“……”

伍浩眼皮狂跳。

他那么大一个项青呢!

31 冬青

晚上九点,市中心公园。

已经过了餐后遛弯的时候,大道上路人零星,晃眼的白炽路灯闪烁,几只呆头呆脑的飞蛾奋力地扑扇翅膀,正绕着乱飞。

一个小孩穿着厚厚的连体卡通套装,小脸被寒风吹得通红。看起来一岁半左右,他一歪一斜地往前跑,将母亲的声音甩在身后。

听见母亲的呼唤后他蹦蹦跳跳,跑得更快了。还要三步一回头和妈妈招手,咯咯直笑。

“快来呀,快点!妈妈!”

走路还不大熟练,摇摇晃晃,不专心的后果就是撞上了人,他个子小重量也轻,还没反应过来呢,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表情还懵懵的。

“哎!”妈妈总算是追上了,她拽着胳膊把小孩提溜起来,连忙道歉,“真是不好意思,孩子不懂事,爱乱跑……小虎!快跟哥哥道歉。”

“哥哥…”小虎吃着手,“哥哥对不起!”

“没关系。”

人类小崽子抬起头,他发现自己面前的这个哥哥真是非常的高,宽肩直背,把他眼前的光线都挡了个干净。

他主动伸手揉了揉小虎那头乱糟糟的软毛脑袋,走之前还提醒那位年轻的母亲道。

“往前左拐那条路上的路灯熄了,很黑。大晚上的不安全,最好别往深处去。”

“哎呀…真是谢谢!”

瞿子介穿着深灰色的卫衣外套,背着电脑包,他年轻体热,完全不在乎深夜里几度出头的温度,连秋裤也没穿。

他每逢周末就会坐上公交,跨越半个市区来这里画画。

一年四季,路过的海鸟都会在这停留休息,旁边就是卖鸟食儿的大爷,一块钱两包。广场成了自助餐厅,它们一只一只都被投喂得圆鼓鼓,眼看就要飞不起来。

瞿子介想到他姐每次都会跟他开玩笑道。

汤是煲不上了,因为他一只鸟都没看见。他插着兜,照例去往常采景的位置,那是个很隐蔽的地方,在风口,又因为光线暗的缘故,很少有人会在那处驻足。

鸟叫声响起,听起来还不止一只。长凳旁的柳树繁茂,枝桠垂下来挡住了半边,瞿子介走近,看见他往常坐着的长登上有一个男人。

他看起来很年轻,挺直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银框眼镜,晦暗的夜色更衬得面容白皙,几乎到了透亮的地步。寒风中他身穿深咖色大衣,骨节分明的手掌上有一包开封的谷粒饲料,在他身旁还有好些已经空了的塑封小袋。

男人随意将鸟食倾洒在地面上。

小鸟什么时候见过这么阔气的投喂,一个个小脑袋攒动,纷纷向他脚边聚拢。

瞿子介停下脚步,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这个男人实在是气质出众,举手投足间都散发出一种想让人把视线黏在他身上的魅力……

-

那正是喝醉了的项青。

前脚他还在饭店门口乖乖等着,后脚他就被一群海鸥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项青追溯鸟飞行的轨迹,他穿过两条马路,一头钻进了市公园,看似冷淡的神色与往常并无差别,步伐稳健,实则理智早就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酒精让他的神经末梢整个变粗,项青成了单细胞生物。

想看鸟他就来看鸟啊,心安理得的,他完全把正在饭店门口心急如焚、暴跳如雷、和前台怒骂“我这么大个人你说没看见就没看见?!现在就给我调监控!”的伍大少爷抛在了脑后。

项青来到广场,直接把卖鸟食大爷的余货全买了,他还笑着说了谢谢,天气最近降温,您早些回家休息吧。

他就这么喂上了。

“这里有人吗。”

男声如金属般冰冷,口音不像本地人,吐字过于清晰了。项青顺着声音望过去,视线有了几秒钟的停顿。

站在他面前的男人身高直逼一米九,学生装扮,浑身的气质在男人与少年之间达到了一个微妙的平衡。他带着棒球帽,被压得很低,上半张脸被阴影盖住。但看得出方颌窄脸,下脸型的轮廓线条流畅、锋利,唇形也实在完美,薄且丰润。

看不见才勾得人心痒痒,叫人联想。项青喝酒的后劲上来了,有点晕乎乎,轻飘飘的。他思维方式变得非常直接,这小帅哥一走过来,他脑子就只有两个大字。

真俊。

他主动往长凳的左边挪了点位置,转回脑袋,继续喂鸟。

男生坐下了。

瞿子介先是从外套内兜里拿出一根烟叼在嘴里,点火的动作却一滞,他再次和项青搭话。

“介意我抽烟吗?”

“不。”项青扭过头,“能不能分我一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