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焦糖甜香,项青低头一看,是糖炒板栗,个个块大饱满,栗子壳被炒翻了肚皮,露出鸡蛋黄的栗子仁儿。

“哎。”项青一笑,“真及时,我饿得肚子都瘪了。”

“路边看见就给你买了。”闵冠踩下油门,笑着提醒他,“但也别吃太多,晚上还是得吃点饭的。”

项青有胃病,总不记得按时吃饭,现在他就感觉胃部在微微抽痛,平时忍忍就过去了。

可这一周和闵冠住在一起,倒是一餐也没落下。

他心头一暖,利索剥了几个,自己吃点又给闵冠分,卫生纸被摆在车头,栗子壳很快就堆成了一摞小山。

回家以后闵冠主动承担了做饭的义务,项青不好意思自己在客厅坐着休息,就过来给闵冠打下手。

闵冠随口跟他聊天,“每天都得这么加班?”

“可不是。”项青在择菜,袖子撩到了胳膊肘,“对了,大哥,明天我得去趟c区。”

“干什么?”

项青将那个项目简略地跟闵冠复述了一遍。

闵冠评价道,“得寸进尺。”

项青怨气十足地把洗干净的生菜递给闵冠,“可不是么。”

“你耳根子软。”闵冠接过去就开始切,“做生意的人心都黑着呢,你得多留几个心眼,别对方服个软就上当。”

项青没有否认,他大哥说的没错,他就是吃软不吃硬,“知道了。”

闵冠利落地炒了两个家常菜,都是项青爱吃的,两人坐在小小的方桌上,头顶是昏黄的餐桌灯光,项青又多说了点关于工作上的事。

闵冠听项青说,偶尔给出一两个建议,言简意赅却一针见血,项青认真地听着。

因为大项青两岁的原因,闵冠总能在不同的事情上给项青一些独特的启发,这次也不例外。

吃饱喝足,他俩刚洗完澡。闵冠坐在沙发上,叫住刚洗完澡擦头发的项青。

“青青。”

项青不明所以,“怎么了大哥?”

“去床上吗?给你按摩。”

项青一怔,他都要忘记这茬了。

“早上说的。”闵冠说完又补充了一句,“这里伸展不开,你不介意吧?”

“那怎么会。”

项青一想到早上那场未完的谈话,心里有点别扭。

可闵冠这不是担心自己呢吗,自己像个黄花大姑娘一样的多奇怪,而且腿脚很酸痛,他也忍了一天了。

项青点了点头,“好吧。”

闵冠在A国读书,闲暇的时候考了不少证,其中就包括这个按摩师资格证。

温热的掌心隔着家居服,有技巧地揉摁项青的小腿,闵冠已经给他浑身都按了个遍,项青不禁发出几声喟叹。

“还酸不酸?”

项青想了想,“后腰还疼。”

闵冠又示意项青翻了个身,让他整个人都趴在自己的大腿上,手掌碰到项青的后腰,轻轻拍了拍,“塌腰。”

项青被伺候舒服了,丝毫没有意识到这个姿势有多怪异,他听话地撅了撅屁股,“这样?”

被按摩的地方一阵酥麻,变得更加滚烫,紧绷的肌肉终于得到放松,项青被摁得软成一滩水。

自从离开父母,过自己的生活,他多久没这么舒坦了?

宽厚的掌心顺时针在他的后腰摩挲,源源不断地向他传递着热量,让他忍不住想,是不是就这样跟大哥相处下去也很好?

“大哥。”

“嗯?”

“你能别骗我吗。”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项青闷闷道,“你早上的话就像在骗我。”

“感情的事,我不想用嘴来说服你。”那手掌力度不减,闵冠的声音从上面传来,“我们的时间还有很多,我会让你慢慢相信的。”

项青无奈,“我怎么不知道大哥的嘴这么甜呢。”

闵冠低低笑了几声。

气氛又变得融洽起来。

中央空调呼呼地冒着暖风,月明星稀的黑夜,晚间的轿车飞驰而过鸣响的车喇叭声、沿街收摊的商贩叫卖、甚至是树叶让风吹落,打旋落下的稀碎声响在此时都格外清晰。

可是都不重要,一堵门墙足以隔绝所有人群,厚重的窗帘可以挡住全部光线,而在这狭小的空间里。

这是只有他跟项青的世界。

“你喜欢嘴甜的?”闵冠嘴角轻轻上扬,“我可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