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金大导演说自己要在家剪片子,不太?方便出门,改为跟她微信联系。
微信里的?他每天都很活跃,定时发早安晚安,动不动就给她画木乃伊小人?耀武扬威地举着三角板。
看起来很阳光、很健康,所以黎羚并?没有意识到,这都是装的?。
直到有一天,她接到了小刘的?电话,对方无比惊恐地说,表哥又失踪了。
他告诉黎羚,金大导演在过去的?两个月里,是如何将自己关在工作室里,没日没夜地、自虐地工作。
“你见?过他写剧本什么样子吗?”小刘煞有介意地说,“比那恐怖十倍。”
黎羚愣住了:“可是我前几天还看到他了,他很……正常。”
小刘“啧啧”地说:“你都说他正常了,那肯定是装的?。”
他很夸张地做了个鬼脸:“你懂的?,表哥有多能?装。”
黎羚确实很懂。她去隔壁敲门,门背后像死人?一样安静,没有任何反应。
她试探道:“那我直接开门了?”
小刘露出怀疑的?眼?神:“你知道表哥家的?密码?”
“知道啊,他告诉我的?。”黎羚轻轻松松地按了六个数字。
“咔哒”一声。
小刘略带一丝敬畏地看着她。
密码输入错误。
黎羚:“……”
“哈哈!”他发出幸灾乐祸的?笑声。
她恼羞成怒:“我就是记错了一个数字,再来。”
黎羚很自信地再来了一遍。
……还是错的?。
她很丢脸,感觉自己也需要喝点老年人?羊奶粉了。
门突然从里面开了。
金静尧十分阴沉地看着他们?。
小刘吓得后退三步,黎羚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表情也逐渐变得呆滞。
“导演,不然帮你叫个救护车吧。”她委婉地说。
年轻男人?站在昏暗的?房间?里,没穿上衣,只?潦草地穿了一条睡裤。
他很消瘦,皮肤苍白得病态,简直堪比吸血鬼,嗓音也很低哑,不知道是几天没有睡。
“有事吗。”他盯着黎羚,声音更嘶哑地问。
黎羚说:“怎么了,是不是不欢迎,那我走。”
小刘震惊地看着她:怎么一段时间?不见?,黎羚对表哥说话这么嚣张了!
他以为表哥会?露出冷笑,没想到对方语气生硬地说,“不是。等我一下。”
金静尧关上门,过了一会?儿才?将门重?新打开。身上披了件黑色的?t?长睡袍,带子系得很一丝不苟,好像还洗了脸,下颌处有一道很浅的?伤口,可能?是刮胡子刮得太?急了。
“进来吧。”他侧过身。
黎羚不觉得有什么,大大方方地进去了。小刘跟在她后面震惊流泪。
“你哭什么?”她有些奇怪。
小刘哽咽道:“这么多年了,表哥第一次让我进他的?家。”
黎羚:“……”不愧是亲表弟。
房间?里的?冷气开得非常低,仿佛进了刺骨的?冰窖。
窗帘拉得严严实实,没有一丝光透进来。只?有显示器冷冷幽幽的?光线,照出一片没有氧气的?深海。
宽大的?书桌上堆满了好几台电脑,乱七八糟的?画稿和咖啡杯。
地上丢着一副拳击手套,墙角里堆着一只?很高?的?立式沙包,已经被打烂了。
小刘松了一口气,对黎羚悄悄地说:“还好,比他在公司里强多了。”
黎羚:“……”
也不知道他在公司里到底有多可怕。
她还是很难以置信。上次来的?时候,这里还是个样板间?,现在竟已变成垃圾堆。
金静尧趁她没注意,默默地将不堪入目的?画稿藏起来。上面画的?都是不太?适合被人?看到的?黎羚。
黎羚走到落地窗边,按了按旁边的?按钮,将窗帘拉开,让阳光照进来,空调也调到了符合环保标准的?温度。
随后,她把金静尧叫了过来,对他进行了长达十分钟的?批评教育。
小刘在后面露出更加惊恐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