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眼洞穿她心思。也?许他知道她在躲,但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坐回到书桌前,静静地戴上了耳机。
黎羚其?实没什么看电影的心思。为了向导演表示忠心,索性再一次重温了对方的处-女作,也?就是金大导演演变态杀人犯的《血天鹅》。
片子拍得很好,引人入胜,叙事环环相扣,又始终有一种蛰伏的张力。起?先她还很心不在焉,随着故事的进展,竟然越来越沉浸其?中。可能有些电影就是这样,二刷反而比第一次看更有感觉。
《血天鹅》进入到高-潮戏,误闯别墅的几?名?艺术系学生?,十分惊叹地来到了二楼的收藏室,一个满是大理石雕塑的房间。
每一座雕塑都?应该是大师手笔,极为精美、典雅、栩栩如生?。
只是,当特写镜头?一一对准了雕塑的脸,它们的表情?尽管形态各异,却都?是如出一辙的狰狞、扭曲,带着一种撕裂般的痛苦。
这些雕塑是房主的私人收藏品,它们都?有着同一个主题,“死亡”。
而在房间的尽头?,金静尧所饰的凶手静静地坐着。
画面的构图和光影都?很考究,像一部卡拉瓦乔的画作。他面色苍白,双目微阖,英俊得并不真?实,反而和雕塑几?乎融为了一体。
的确有人将他当作了雕像。好奇的女学生?走到了他面前,试探地伸出手,想要碰一碰他的睫毛。
他睁开眼,对着她微微一笑?,动作非常精确地扭断了对方的脖子。
背景音是脊椎断裂的咔嚓一声,周围四起?的尖叫和逃跑声,特写却对准了年轻男人的面容。
他看起?来很安宁、很圣洁,嘴角轻轻上扬,仿佛在经历一场恶之洗礼。
镜头?切到窗外,湖面上涟漪一圈圈泛开。一只雪白的天鹅,在夜色里徐徐展开翅膀。
黎羚说?不上来为什么。
第一次看到这个镜头?时?,她只觉得很惊悚、很变态,甚至有点脖子疼。
但这一次,她竟然开始共情?凶手,觉得他看起?来……有些孤独。
他为什么要坐在一群没有生?命的雕塑里。
这究竟是伪装,还是一种自我厌弃。
黎羚心口一震,觉得自己的想法?也?好怪,好像不是太符合逻辑。
她转过头?,偷偷看了金静尧一眼,立刻被对方抓住。
他摘下耳机:“看我干什么。”
黎羚讨好地说?:“没什么,就是觉得您演技很好。”
金静尧看起?来很无动于衷。
这也?很正常,他是年少天才,夸他的人那么多,想必早就听到耳朵长茧。
黎羚绞尽脑汁要夸得标新立异一点,便说?:“比骆明擎好多了。”
金静尧的脸肉眼可见地沉了下来,立刻拿起?耳机盒。
她抓紧时?机问?:“导演,可不可以问?您一个问?题。”
“不可以。”
黎羚:“……”
话虽如此,对方只是将白色耳机拿在手中,并没有戴上。
黎羚便说?:“之前麦生?说?,周竟是你学生?时?代的作品,那《血天鹅》呢?是你写的第一个剧本吗?”
金静尧:“他嘴巴真?碎。”
黎羚眼巴巴地看着他:“导演,考不考虑正面回答问?题呢。”
“不考虑。”
话虽如此,金大导演蹙了蹙眉,并不怎么情?愿地说?:“不是《血天鹅》。我写的第一个剧本就是t?阿玲。”
黎羚吃了一惊。
金静尧:“怎么这么蠢的表情?。”
黎羚:“就是突然有点感动,您竟然将这么重要的剧本交给了我。我一定会?好好把它演完的。”
“想多了。”金静尧道,“我只是觉得没写好,不想拍。”
黎羚点了点头?,很理解地说?:“是听说?您一直没有想好结局。没事,别担心,拍着拍着就有了。”
金静尧抬起?头?,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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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后,她意识到自己是答错了一道送命题。
她十分讨好与谄媚地说?:“导演,怎么能说?不好呢。您写得这么好,我都?看哭了。”
金静尧不为所动。
黎羚在心里骂他,更加主动地说?:“如果您想聊剧本的话,我随时?有时?间的,导演。”
金静尧终于脸色稍霁,将耳机拿在手里慢吞吞地把玩,冷不丁问?道:“你希望他们是什么结局。”
黎羚有些矛盾地说?:“周竟杀了人,他们的故事应该很难善终,但如果阿玲离开了他,应该也?活不下去吧?”
“我是一个比较俗的观众,还是希望他们能有一个光明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