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第二剂解药熬好。楚萧提着药壶，与云泠一同进宫。刚到偏殿门口，就见太监匆匆跑来：“三皇子，不好了！内务府总管带着几个太监，说要见皇上，还说有要事禀报，侍卫拦不住。”

楚萧皱眉：“内务府总管？他这个时候来做什么？”他对云泠说：“你先进去喂皇上服药，我去看看。”

楚萧走到偏殿外，见内务府总管带着十几个太监站在那里，神色傲慢。“三皇子，臣有要事要面见皇上，还请让开。”总管语气生硬。

“皇上正在休息，有什么事跟我说，我会转达。”楚萧冷冷地说。

“此事事关重大，只能跟皇上说。”总管上前一步，似乎想强行闯入。

楚萧身后的侍卫立刻上前，挡住总管的去路。总管脸色一沉：“三皇子，你这是要拦着臣吗？臣可是奉了……”他话未说完，就被楚萧打断：“奉了谁的命令？太后？还是北狄的使者？”

总管脸色骤变：“三皇子这话是什么意思？臣不明白。”

“你明不明白不重要。”楚萧眼神锐利，“张统领在东市审出，太后与北狄勾结，而你作为内务府总管，掌管内库，太后调用药材、传递消息，你不可能不知情。若不是你帮忙，北狄的使者也不会那么容易藏在西苑。”

总管浑身一颤，却仍强装镇定：“三皇子可不能血口喷人，臣对皇上忠心耿耿，绝无勾结之事！”

第209章太后的计谋

“是不是血口喷人，等搜了你的府就知道了。”楚萧对侍卫吩咐，“把内务府总管和他带来的太监都押起来，派人去他府上搜查，看看有没有与北狄往来的信件或证据。”

侍卫们立刻上前，将总管等人制服。总管挣扎着喊：“三皇子，你不能这样对臣！臣是朝廷命官！”

楚萧不理会他的叫喊，转身走进偏殿。云泠已将药喂给皇上，见他进来，轻声说：“皇上刚才又醒了一次，精神好了些，还问起火药的事。”

“我已经派人去处理了，应该很快就有消息。”楚萧走到床边，看着皇上的面容，“内务府总管已经被我押起来了，想必他就是太后在宫里的那个心腹。”

云泠点头：“只要查清总管的罪证，宫里的隐患就能少一些。现在就等搜缴火药的亲兵和抓接头人的队伍传来消息了。”

两人在偏殿守了约莫一个时辰，外面传来脚步声，副将匆匆进来禀报：“三皇子，废弃窑厂的火药已经全部搜缴，共搜出二十箱火药，没有人员伤亡。去悦来客栈的亲兵也把接头的人抓了，一共五个，都是北狄的细作。”

楚萧松了口气：“好，把那些细作和内务府总管关在一起，严加审讯，务必问出所有与太后、北狄勾结的人。”

副将领命离去。殿内再次恢复平静，楚萧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对云泠说：“今夜怕是要在宫里守着了，你若累了，就去偏殿的侧房歇一会儿，有消息我再叫你。”

云泠摇摇头：“我陪着你一起守着吧，多个人也能多份照应。”

楚萧看着她坚定的眼神，没有再劝说。夜色渐深，殿内只点着几盏宫灯，光线昏暗。两人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偶尔低声交谈几句，大多时候只是沉默地守着。

子时刚过，守在殿外的侍卫进来禀报：“三皇子，太医院院判来了，说第三剂解药熬好了，让送来吗？”

“让他送来。”楚萧说。

片刻后，院判捧着药碗进来，云泠接过药碗，小心翼翼地喂给皇上。皇上喝完药，缓缓睁开眼睛，看着楚萧和云泠，轻声说：“皇儿，云院正，辛苦你们了。”

“父皇，您感觉怎么样？”楚萧连忙上前。

“好多了，就是还有些乏力。”皇上咳嗽两声，“太后的事，朕已经知道了，你做得对，不必有顾虑。北狄和那些勾结的人，也一定要严惩，不能让他们再危害朝廷。”

“儿臣明白，父皇您安心养病，朝中的事和外面的事，儿臣会处理好。”楚萧轻声说。

皇上点点头，又闭上眼睛休息。云泠给皇上盖好被子，对楚萧说：“皇上的脉象越来越平稳，只要按时服药，三日就能痊愈。”

楚萧松了口气，心中的一块大石终于落地。他看着云泠，眼中满是感激：“这次多亏了你，若是没有你，不仅父皇的毒解不了，我也未必能查清太后的阴谋。”

云泠微微一笑：“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守护皇上，守护百姓，本就是我们的责任。”

窗外的天色渐渐泛起鱼肚白，新的一天即将到来。

楚萧知道，虽然太后的阴谋被挫败，北狄的计划也彻底落空，但这只是扫清阴霾的第一步。宫里潜伏的太后旧部、朝中暗藏的通敌官员，还有可能散落在京城各处的北狄眼线，都是没除尽的隐患。他不能有半分松懈，必须趁着势头将所有威胁连根拔起，才能让朝堂真正安稳。

天刚蒙蒙亮，楚萧便叫来贴身侍卫，传下两道指令。一是让禁军即刻接管皇宫各门守卫，没有他的亲笔手谕，无论官职高低，一律不准随意出入；二是命人去提审内务府总管和北狄细作，务必从他们口中撬出更多勾结的证据，尤其是朝中牵扯的官员名单。

指令刚传下去，云泠端着一碗热粥走进来。她见楚萧眼下泛着青黑，知道他一夜未眠，把粥递过去：“先吃点东西，身子是根基，要是垮了，后面的事就难办了。”楚萧接过粥，几口喝完，刚放下碗，负责审讯的副将就拿着供词匆匆赶来。

“三皇子，有进展了。”副将把供词递到楚萧面前，“内务府总管招了，他不仅帮太后往宫外传递消息，还替北狄细作在京城购置了三处宅院，专门用来存放物资和接头。另外，他还供出礼部侍郎周明、兵部参将李山和赵虎，这三人都收过北狄的金银，多次给细作通风报信，甚至把军中的布防图透露了出去。”

“布防图？”楚萧脸色一沉，拳头攥得发紧。兵部掌管军事，参将泄露布防图，若是北狄趁机来犯，后果不堪设想。他当即下令：“你亲自带一队人，立刻去拿这三个人，抄他们的家，重点搜找往来书信和布防图的副本。另外，把刑部尚书请来，让他亲自接手此案，所有涉案人员都要从严审讯，一个都不能漏。”

副将领命离去后，太医院院判也来了。他给皇上诊完脉，对楚萧说：“三皇子放心，皇上脉象比今早更稳，气息也顺了不少，照这个势头，再过两日就能下床走动，三日便可痊愈。”楚萧跟着去偏殿看望皇上，皇上正靠在床头翻看奏折，见他进来，放下折子说：“外面的事，朕听说了。你办事果断，朕没看错你。但切记，处理朝政要刚柔并济，别因一时之气赶尽杀绝，免得引起朝堂动荡，让有心人钻了空子。”

“儿臣明白。”楚萧应下，心里却清楚，对付通敌叛国之徒，容不得半分手软。若是这次轻饶了他们，日后必定还会有更多人效仿，到时候危害的是整个朝廷和百姓。

没等楚萧从偏殿出来，去捉拿周明等人的侍卫就传回消息，三人已全部抓获，从他们家中搜出了与北狄往来的书信、大量金银，还有一份手抄的边关布防图。楚萧让人把这些证据整理好，送到刑部存档，又命人将周明三人收押进天牢，等候发落。

第210章没有守不住的江山

处理完这些事，云泠走过来：“太后还被关在长乐宫，要不要去审审她？总管招了这么多，说不定能从她嘴里问出更深的阴谋，比如北狄下一步的计划，或者还有没有没暴露的细作。”楚萧点头：“好，你跟我一起去。太后心思深沉，你帮我留意她的神色，看看有没有说谎。”

两人带着侍卫去了长乐宫。往日里奢华的宫殿此刻一片冷清，守卫都换成了楚萧的人。太后坐在殿内的椅子上，头发散乱，脸色苍白，没了往日的威严。见楚萧进来，她猛地站起来，指着楚萧骂：“楚萧！你这个逆子！竟敢这么对我！我是太后，是你父皇的妃子，你没资格关我！”

楚萧冷笑一声：“太后？你勾结北狄，下毒谋害父皇，妄图颠覆朝廷，这样的人也配称太后？内务府总管已经招了，周明、李山他们也被抓了，证据确凿，你还想狡辩？”

太后脸色变了变，随即又强装镇定：“那些人是他们自己糊涂，跟我没关系！我是先帝册封的皇后，现在的太后，就算你是皇子，也不能动我分毫！”

云泠上前一步，看着太后说：“太后，事到如今，狡辩没有用。总管供出，每次给北狄传递消息，都是你亲手写的密信，用的是只有你才有的胭脂印做标记。我们已经在总管府上找到了那些密信，上面的字迹和印记，跟你宫里的完全一致。现在认罪，或许还能从轻发落，若是等皇上亲自下令，你连求饶的机会都没有。”

太后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沉默了片刻，突然大笑起来：“从轻发落？楚萧，你以为你赢了？北狄在京城还有人，他们手里有足以让整个皇宫陪葬的东西，等他们动手，你们一个个都得死！”

楚萧心里一紧，追问：“北狄还有人？他们在哪里？手里有什么东西？”太后却闭紧了嘴，不管楚萧怎么问，都只是嘲讽地看着他，再也不肯说一个字。楚萧知道，再问下去也没用，便让人把太后关回内殿，加派侍卫看守，不准任何人跟她接触，连饮食都要经过严格检查，防止她自杀或传递消息。

从长乐宫出来，楚萧对云泠说：“太后的话不能不当真，北狄肯定还有残余的势力。你让人去查总管供出的那三处宅院，看看有没有遗漏的细作，另外，再派人在京城的客栈、酒楼、茶馆这些地方仔细搜查，尤其是外来人口多的地方，一定要把剩下的细作找出来。”

“我已经让人去了。”云泠说，“昨晚抓的细作里，有一个年纪小的，胆子也小，我让人单独审了他，他透了口风，说北狄在城外三十里的破庙里有个据点，存放着一批火药和兵器，还藏了五个细作，说是要等时机成熟，炸了京城的粮仓。”

楚萧眉头紧锁，粮仓是京城百姓的命脉，若是被炸毁，必定会引起恐慌。他当即下令：“你带一队亲兵去破庙，务必把人抓住，火药和兵器全部收缴，注意安全，别让细作狗急跳墙引爆火药。”云泠领命，立刻带人行事。

不到一个时辰，云泠就传回消息，破庙的细作已全部抓获，共五个，缴获火药十箱、兵器百余件，没有人员伤亡。楚萧松了口气，这一下，京城内外的北狄细作差不多都被清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