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泠拿起药锭闻了闻,脸色微变:“是更烈的毒,能直接让人昏迷。”

楚萧立刻起身:“把人抓起来,严加审问。”他看向云泠,“看来他们等不及了,想在我们回京前动手。”

云泠点头:“正好,我们可以借这个机会,给他们送份‘大礼’。”她转身从药箱里拿出一个小瓷瓶,里面装着无色无味的药粉,“让俘虏‘不小心’把这个带到盛钰那边去。”

楚萧看着瓷瓶,明白了她的意思。

这药粉能让人短暂失神,说漏嘴,若是被滕王的人查到,足以让两人的嫌隙再深一层。

夜色渐深,边关的雪落了下来,轻轻覆盖在诊棚的草顶上。

云泠看着窗外的雪,忽然想起小时候,师父抱着她在山上看雪,说雪能净化一切毒物。

现在想来,有些毒藏得太深,只有靠人心的火,才能烧干净。

楚萧端来一碗热汤,放在她手边。“在想什么?”

“在想回京后该怎么收网。”云泠喝了口汤,暖意从胃里散开,“我想尽快救出师父。”

“我陪你去。”楚萧看着她。

云泠笑了,眼里映着烛火,亮得像星子。

她知道前路还有很多波折,但只要身边有这个人,再难的关,也能闯过去。

三日后,边关彻底安定。楚萧和云泠带着俘虏和整理好的证据,踏上回京的路。

回京后第一件事,云泠就进宫带上药材去见了太后。

太后道:“许久不见了。”

云泠心里觉得有些对不起太后,“太后娘娘,外头的事情您应当听说了不少。云泠有愧,愧对了您的栽培之恩,您留我在太医院任职,我却日日往边关跑。”

她直接跪下请罪。

太后挤出一个无奈的笑,“你怎么还是这个战战兢兢的样子,都相处这么久了,还怕哀家?

若是你不去,边关的百姓们谁来救?知道你是在做好事,为了大庆。你何罪之有?只是万事小心。”

云泠热泪盈眶,太后总是这样体贴入微,让她难以自对。

“只是。”太后道。

“滕王是我最喜欢的孙子,他是年轻了些,做事也没有分寸,你们闹到今日,少不了盛钰的挑唆。哀家不盼着你能饶了他,但在还有机会力挽狂澜之前,劝劝他,及时收手。”

云泠愣了愣,点点头,“太后放心,您的话,云泠谨记。”

“我不在的这些日子,太后您可有头疼?肩膀呢?疼吗?我今日带了不少药材和针来,要不要我为您做一做针灸?”

太后开怀,“就是你最懂事了,肩膀酸的很,你来帮我弄弄。哎呀,这么多个皇孙,都不懂事,还不如你呢。”

云泠憋笑,拿着针就往前去了。

太后没有怪罪她,已经是很仁慈了!

第123章盛钰杀空谷方士

盛钰从这一次河豚王离心后,心里受了很大的打击,她觉得自己不过就是滕王的一颗棋子。滕王对他从来也没有爱恋,二人不过有些皮肉之触,感情是一点都没有的。

他要为了云泠那个贱人和自己离心,她盛钰也不是吃素的。不听话的男人,要来何用?她可是驰骋沙场的女将军!

她也不会为了一个男人失魂落魄,若是有人负了她,那她必定站在她的对立面上,让他生不如死!

空谷方士被囚在王府西侧的石牢里,铁链穿过肩胛骨,将人钉在石壁上。

盛钰推门时,她正垂着头,灰白的发丝遮住半张脸,只有听到脚步声,才缓缓抬眼。

那双眼睛里没有惊恐,甚至没有波澜,有些许的平淡与厌恶。

“滕王让你来的?”空谷方士开口,声音比石牢里的寒气更冷。

方士扯了扯嘴角,像是在笑,却没发出声音。铁链随着他的动作在石壁上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

盛钰往前走了两步,靴底踩碎地上的冰碴。“他留着你,不过是想借你的医术拨弄风云。可你算漏了一件事。我盛钰从不是任人摆布的棋子。”

她的手按在剑柄上,指腹摩挲着冰凉的金属。三年前在巨沙关,她一剑挑落敌军主将的头盔时,也是这样的姿势。

那时她身后是三千铁骑,眼前是家国河山,从没想过有一天,会为一个男人动这样的杀心。

方士终于开了口,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将军可知,杀了我,你与滕王之间,便再无转圜余地。”

“转圜?”盛钰嗤笑一声,指尖猛地用力,发出闷响,

“不听话的男人,就没什么转圜可言了。他不是爱中你那个徒弟吗?你说,如果我把你杀了,你那徒弟会有多伤心啊?滕王少了一个拨弄风云的棋子,又该有多心痛呢?”

她拔出剑,寒光瞬间填满整个石牢。

方士闭上眼,却没再说话。

就在剑尖即将刺穿方士心口的刹那,石牢的木门突然被撞开。

木屑飞溅中,两道身影疾冲而来,一人挥剑格开盛钰的攻势,另一人伸手去解方士身上的铁链。

“盛钰!你和滕王的恩怨不就是你一个人住下的吗?你当初如果不鬼迷心窍,不会落到今日这个下场!关我师傅什么事,你以为你杀了我师傅,你的那些伤痛就能被抚平吗?不可能的!问你一句,滕王此人本就不堪托付,你若及时止损,回头是岸,大把的美好生活在等着你。

你是驰骋沙场的女将军,咱们大庆开国第一位女将军,何等尊荣?为了一个男人把自己变成这等模样,值得吗?”云泠的声音带着急喘,她手里的短剑还在微微颤抖,显然是仓促间赶来的。

楚萧挡在盛钰面前,长剑横握,眼神里带着警惕:“将军的手是用来杀敌人的,不是用来杀栋梁之才的,空谷方士连陛下都奈何不得你一个将军,竟然还敢内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