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的事儿,他们?做长辈的不太敢管,何况姜辛夷还是正儿八经的医官,怕耽误他前途,徐家?人更是不敢拦,帮着他收拾了?一番行李,亲自目送了?他远去。
徐鹿鸣就知道?徐小姑会答应,毕竟家?里这个澡堂子?有多赚钱,徐小姑都是看在眼里的,她如何不心动。
但她忘了?,西北缺水,徐家?的澡堂子?是借助于冬日里有雪,才得益于开起来的。她现在火急火燎地去找人挖窑洞,筑澡池,等她家?的澡堂子?开起来,都开春化冻了?,哪里还有水。
她家?的澡堂子?想要?营业,就得等到今年?入冬,从开春到入冬,有七八个月呢,期间,她还得求着徐鹿鸣给她买炭,定然不敢与徐家?交恶。
就算是装,她也要?在徐家?装出一副亲亲热热的模样。
等到今年?入冬,去年?眼热徐家?澡堂子?的人恐怕都要?行动起来,毕竟炭价虽贵,但澡堂子?又不是赚不回来,这买卖他们?如何就做不得了?。
到时候,西北遍地澡堂子?,除了?徐家?以外,吴家?那边的亲戚肯定也有意动的。
徐小姑见不得娘家?好,就见得了?婆家?好了??怕不是,所有开澡堂子?的人,她都要?恨上一遍,觉得是这些人抢了?她的生意,绝了?她的发财之路。
到那时,她天天恨这个怨那个的,就恨不到徐家?头上了?。且这么多人与她竞争,她肯定很怕给她买炭的徐鹿鸣突然断了?供,一定会牢牢地巴结着徐家?,徐家?说什么就是什么。
徐小姑再怎么说也是徐老大的亲妹妹,徐老大嘴上说着不认这个亲妹妹了?,但是真要?遇到事了?,真能不管吗?
徐鹿鸣要?的就是她以后别给家?里惹麻烦,而不是彻底撇清关系。
所以,姜辛夷给他想的这个拿捏徐小姑命脉的法子?,当真妙极了?。
“我去给木兰写封信,问他走到哪儿了?。”想到姜辛夷,徐鹿鸣放下碗筷,去了?自己屋。
他养鸽子?的事,全?家?人都知晓,只是他们?一开始,不知晓这鸽子?养来干嘛的,直到姜辛夷来家?里,他们?才知晓,这是养来跟姜辛夷通信的。
“嗳。”杨秀莲喜笑颜开应下,还在徐鹿鸣背后说了?一句,“别忘了?在信上提一提,我们?也关心着他呢。”
“好。”徐鹿鸣在屋里应了?声,急急忙忙地拿出信纸来给姜辛夷写信,把今天所发生的事儿说了?说。
晚上等回信的时候,徐鹿鸣不可避免地就想到了?姜辛夷走前,他们?接的那个吻。软软的,甜甜的,如踩到云端般叫人觉得身心都是愉悦的。光是就这么想一想,他都觉得心里沁满了?甜蜜,脸上情?不自禁地就浮起笑意来。
可等到他睡着,梦里全?是他和姜辛夷接吻时的触感,真实到他不由自主?地就跟姜辛夷做完了?接吻以后的事。
徐鹿鸣笑不出来了?。
毕竟梦就是梦,梦里的场景再好,醒来也终究是一场空,那种迫切想要?接吻,想要?拥抱,甚至是只要?看到他就行了?的想念涌上来,却无法得到满足的感觉,太令人空虚了?。
尤其是这种情?况,并没有随着姜辛夷的离开而削弱,反而越演越激烈,直到有天晚上,他终于忍不住,把手伸向了?罪恶之源。
一晚上起来洗了?三回裤子?,还叫徐善学给看见,并且很委婉地提醒他,注意别伤到身体?。
徐鹿鸣终于理解了?,姜辛夷走时那句“等你到西南时,再问我要?吧。”这句话?有多么可恶了?。
他第一次给姜辛夷写了?一封骂他的信:“木兰就是个大坏蛋!!!”
第49章 第 49 章 姜辛夷,你真的好不知羞……
姜辛夷一路快马加鞭地回到长丰县, 还?未来得及洗漱歇息,就收到了徐鹿鸣的信。愉悦得他洗漱完,眉眼都带着笑?。
小男朋友真好玩儿。
有这么一个人时?常陪在自己?身旁,陪他说说话, 偶尔满足一下他的恶趣味, 他对生孩子的想法, 也不是?那么迫切了。
毕竟, 姜辛夷一开始想要个孩子, 就是?因为?想研究一下自己?的身体构造, 以及弟弟妹妹都长大了, 他又实在是?喜欢徐鹿鸣的性格, 喜欢得紧。
知道留不住他,就想要生个跟他一模一样,乖乖的,有点小淘气,但又不是?很惹人生厌的小孩。
看着孩子一点点长大, 从牙牙学语再到玉立亭亭的过程真的很治愈, 何况, 那还?是?跟自己?血浓于水的孩子。
“大哥心情?真好。”吃饭的时?候,姜苏木牙酸地跟姜慕荷咬耳朵。
先前,徐鹿鸣和姜辛夷成?亲,也就成?婚那天,姜苏木心里有些不舒服,觉得大哥要属于别?人了。
婚后,姜辛夷待家里和徐鹿鸣并无不同,得知徐鹿鸣离开,姜辛夷并不会跟随, 心里的那点子不舒服彻底消失。隐约还?有点同情?徐鹿鸣,娶了大哥,得委屈他来回跑了。
如今,徐鹿鸣还?没先来接大哥,大哥倒是?先跑去见人,脸上也浮现?起以前在家时?从来不会浮现?的甜蜜笑?意。
姜苏木心里的那股酸意又冒了出来,有些后悔,成?亲的时?候,没有太过刁难徐鹿鸣,让他轻而易举就娶到了大哥。
“应该的。”姜慕荷是?过来人,见到姜辛夷幸福快乐,打从心底替他开心。
大哥这般好的人,就该幸福美满一辈子才好。
姜苏木磨磨牙,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姜辛夷突然问他:“苏木,你有没有想过走另外一条路。”
“嗯?”姜苏木心里一颤,回过神来,望着姜辛夷,不明白他突然说这个做甚。
“我这次去西北。”姜辛夷拿汤匙给?自己?盛了碗粥,不疾不徐地喝着,“问过你哥夫,军营里不讲出身,别?说你是?奴婢之子,就算你是?奴,只要你能在军中立功,都能脱籍,走上武将?之路。”
姜苏木早在姜辛夷去西北时?,就知晓徐鹿鸣家真正是?做什?么的了,这会子他低头看了看自己?不如徐鹿鸣有肌肉的两只手?,问姜辛夷:“大哥,这是?想让我从军吗?”
他倒是?没什?么不情?愿的,就是?怕他这个身体,上了战场,杀不了太多敌人,立不了太大的功劳。
姜辛夷继续喝了口汤,因着他今日归家,赵二娘给?他做了他爱的蘑菇鸡汤,撇掉浮油,又鲜又香:“有这个想法,但不是?让你去战场杀敌,军营里除了战场以外,还?有其他地方能够建功立业,当个采买官、统筹官,乃至是?医官,都行,看你自己?。”
“去!如何不去!”姜苏木还?没有回答,赵二娘激动地替他答应了。
她小的时?候傻,听家里人说,去当奴婢有吃的有喝的,还?有新衣裳穿,几?乎没有犹豫地就同意了父母将?她卖给?人牙子。
在富贵人家被辗转卖来卖去,只有别?人挑她的,没有她挑别?人的,遇到好些的主子家还?好,遇到差的主子家,那完全就是?任由人宰割,打死都不必报官的,她才明白自由的可贵。
后来长丰县大旱,她和姜大年好不容易赎了身回到姜家村,把?姜苏木送去读书,见他明明很喜欢读书,却因为?他们的籍贯不能科举,时?常在夜里辗转反侧。
后悔小时?候的自己?怎么就那么馋那么傻,若是?不去当奴婢,在家熬到十五六岁,找个不错的正经人家成?婚,是?不是?她的孩子,就能走出一条不同的路来?
现?在有一条能让孩子洗刷掉他们身上奴籍的道路,赵二娘觉得不答应才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