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当上太后后,就从凤翔宫搬到了慈安宫。

因着萧衡“病入膏肓,命不久矣”,所以朝堂上的大臣们都识趣的没人提选秀之事。

萧衡当太子时,又只娶了太子妃,没有侧妃良娣之类,所以现在整个后宫空荡荡的。

萧衡平时除了处理政务外,就是来慈安宫陪着太后用膳。

太后心疼蒹葭,时不时的就要召蒹葭入宫陪伴,一住就是两三天她倒是想留蒹葭在宫里面长住,奈何蒹葭不喜欢,顶多住上三天就要回去。

皇后禁足十年的时间里,养成了爱静的性子,虽然当了太后,伺候的人却没增加,还是她惯常用的那几个。

每次萧衡过来,赶上蒹葭也在,三人就围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

也不用下人布菜,想吃什么自己动手夹,简单温馨的如同寻常人家。

蒹葭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太后和皇上被她带的,也开始一边吃饭一边闲聊。

聊着聊着,就说起燕王和肃王之事。

“我还想着他们会给我使绊子呢,没想到一个比一个乖顺。”萧衡笑道,“没想到体弱还有这样的好处。”

太后笑道:“多亏了蒹葭,要不是她的主意,你这会不知道该如何头疼呢。那俩人,哪有一个善茬,不过是想着捡便宜才努力讨好你。”

在座的没有傻子,都能猜出燕王和肃王的心思,只是没有戳破,当个乐子看罢了。

第112章 大结局(一)

燕王和肃王想要讨好萧衡,好让萧衡立他们当皇太弟的心思太后和萧衡看的清清楚楚。

这倒是给萧衡带来了巨大的好处。

按着以往的惯例,新帝登基,先要和老臣们斗智斗勇一番,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总之不会很顺当。

至少要磨合上两三年,双方才能分出胜负。

要么是新帝势弱,被老臣们掣肘;要么新帝强势,独揽大权,说一不二。

惠帝死的突然,萧衡手里的势力还没有完全收拢回来,按说仓促继位,下发政令时受到的阻力不会小。

奈何他身体“孱弱不堪,随时有可能撒手人寰”,这就有些不好搞了。

大臣们也怕啊。

怕他不管不顾,临死之前当个暴君,把不服从自己的都咔嚓了。

谁敢冒这个险去跟新帝犟?

想想新帝就算强势又能强势多久?

一年罢了。

顺着他的意,糊弄糊弄也就过去了。

再一则,就是肃王和燕王都有意奉承新帝,指望着新帝薨逝前选中他们其中的一个当皇太弟,故此,对新帝的各项政令极力追捧,生怕表现差了被对手比下去。

因着以上种种,萧衡不但继位的格外顺利,执掌朝政也格外顺利。

这样的结果是太后和萧衡都没想到的。

吃饭时谈起此事,纷纷感叹都是沾了蒹葭的光。

“蒹葭年龄也不小了,外祖母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嫁给先帝为妃了。”太后话题一转,看着蒹葭,一脸慈爱的道,“回头我让人准备一场宴会,把京城的才俊都招过来供你挑选,不管你看中谁,都让你舅舅给你指婚,如何?”

太后现在没了烦心事,膝下又只有蒹葭一个小辈,难免就为蒹葭的婚事操起心来。

她心里是希望蒹葭嫁到京城的,这样她想见外孙女了,可以随时招人入宫。

蒹葭咽下嘴里的食物,笑道:“外祖母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我现在还没成亲的打算,选驸马的事再说吧。”

太后不赞同:“你现在已经十六,翻过年就十七,眼瞅着一年比一年大,再不挑选就成老姑娘了。再说了,现在只是让你定亲,又没让你成亲。京城的才俊就那么几个,你不下手,回头都让人挑走了,留下一些歪瓜裂枣的,你能看得上?”

蒹葭不在意:“咱们景国这么大,京城的才俊被人挑完了,别的地方总会有合适的。而且我打算过一阵子就回北境,现在定了亲,难道要让驸马跟着我一起回去?人家的爹娘也未必舍得。”

太后一听她说要回北境,顿时急了:“你不想相看,外祖母不催你就是,怎么说着说着就要走呢?你走了,外祖母可怎么办?”

萧衡也道:“可是有哪个不开眼的冲撞你了?你跟舅舅说,舅舅去收拾他们。”

蒹葭先是对萧衡笑道:“自打舅舅当了皇帝,又封我为护国公主,不知道多少人想要巴结我,谁敢冲撞?不夸张的说,我现在出门都能碰到十几个借着偶遇的借口过来搭讪送礼的。我要是骂他们一句,他们不但不生气,还会和别人炫耀,说跟我搭上话了……”

想到这段时间的遭遇,蒹葭哭笑不得。

她从来不知道,人谄媚起来可以谄媚成这样。

又对太后道:“我不是因为相看的事才决定离京,而是早就有这个想法。父亲在边境镇守,他打起仗来又是个不要命的,我不就近看着他,实在不放心。”

“当初我回京,是因为学了这一身的医术,特意回来救舅舅的。现在舅舅的身体已经完全康复,还当上了皇帝,比我入京时预想的要好得多。外祖母的身体我也看了,这几年不会有问题。现在我放心不下的就是我父亲,这才想回北境。”

“再说了,舅舅让人给我建造的护国公主府我还没见呢,怎么也要回去瞅瞅才行。”

“外祖母放心,日后我每年都会入京两次看望您和舅舅,您要是想我了,就让人给我传书,收到书信了,我立刻回来见您,如何?”

太后和皇上百般不舍,轮番劝说,奈何蒹葭主意已决,谁说什么都没用。

太后张张嘴,想说要不然让皇上下旨,把镇国公调回京城,这样就不用担心镇国公的安危了。

可说出这番话,未免有过河拆桥的嫌疑。

情感上十分不舍蒹葭,理智让她闭嘴,没有说出这样伤情分的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