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句对不起说得语速很快,声音也冷,顾璟濯首先看到的是他在风中乱发下冷白美艳的脸,其次是唇瓣那抹不正常的湿红。

衬衫领口只扣到第二个,隐约能看到秀气的锁骨,风吹着清稀发尾扫在上面,整个人就像是活过来的雕像,右腰侧衣料还有几道细碎的褶皱,像是被人用力揉过。

他一只手理了理领口,顾璟濯的视线落到他来时坐的那辆车上,车子缓缓驶离,很明显除了驾驶座上的司机,后座里还悠哉坐着一个人。

外窗膜的隔挡下只能隐约看到个人形轮廓,但只一眼就能看出,那无疑是个男人。

顾璟濯朝车子离开的方向眯了眯眼,随即握起楚归栖的手腕,“你小叔叔在家?”

“没有,是我小妈。”

楚归栖的心情很不好,忍不住微微皱眉,“我跟他说了十一点十一点我要到这里,他非要问这问那还要跟来……跟来干什么啊三个人一起吃顿饭吗?”

他发现有时候跟那人根本就沟通不了,一说要和朋友出去陈柯就犯了什么偏执病,问很多没用的问题,眼睛盯着他不放,搞得楚归栖还以为自己犯什么罪了要被抓去劳改一样。

硬是拖到了那么晚,小叔叔都从来没有管过他跟同学出去玩,陈柯可倒好,恨不得白天晚上都只跟他一个人贴在一起腻歪,脑回路清奇。

顾璟濯抚上他的后脑勺在他鼻梁处落下一个吻,适时地哄道,“别生气栖栖,我带你去那家西餐厅吃小蛋糕,手受伤了吃点好东西补补。”

他的手十分自然地滑落,不着痕迹地搭在楚归栖的腰间,另一只手给他打开副驾驶的车门,让他坐进自己的车里。

……

楚归栖晚上七点回家的时候,刚一关上门,陈柯便像怨妇幽魂一样从后面缠上来,抱着他的腰将下巴抵到他的颈窝

“你回来太晚了。”

他握着门把手的手指紧了紧,“你怎么不说我是几点才去的。”

陈柯没有咬他,也没亲他,就只是这样抱着他,也不说话。

这样让楚归栖感觉有些压抑,那人好像要断绝他所有的社交关系,他并不想这样,他感觉陈柯变了。

但他无从察觉那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

或者说他从来都不了解那人真正是什么样子的,陈柯总是在装。

“你身上又有那种,很难闻的alpha的信息素味道。”身后人的声音轻了下来,很平静地说道。

那股冲击压迫的气场淡下去了,楚归栖能感觉到他有些失落。

“很难闻?”

学校里可没一个人说过顾璟濯这种顶级alpha的信息素难闻。

“我觉得难闻。”陈柯的脸颊虚虚贴着他的耳边。

楚归栖偏过头看向他,那人的眼睛也俯视下来,对视不到几秒,陈柯就吻了上来。

他转过身用那只不方便的右手揽住对方的脖颈,仰头回应着他,被抵到门上的同时,他用左手将颈圈摘了下来。

陈柯的呼吸突然就粗重几分,将他翻过去压到门框上,扯开他的衣领用力咬上他的腺体。

锋利的犬牙直刺入那处细腻平滑的肌肤,朗姆酒味的信息素如有实质地将他整个人裹挟其中,强势又疯狂地钻入他浑身的每一处毛孔,楚归栖轻哼一声,微微张开嘴巴发出几声软腻的低叫,双手被牢牢束缚在身后,压到塌陷的凹弧处。

一声巴掌扇打肉.体的声音,在安静空旷的客厅内尤为响亮,楚归栖羞恼地咬住下唇,疼得从眼底蓄上泪来,又被他制着无法动弹,刚要开口的骂声蓦地转变成一阵潮气黏连的低喘

身后人将腰胯紧紧抵了上去。

第17章 控制 停靠

出院后的第五天,楚归栖盘腿坐在厨房中干净的大理石台上,外面正在下雨。

同陈柯下飞机那天差不多,风里卷着凉凉的雨水,斜打在透明的玻璃窗上,流动的水痕像一道道延绵的血管,在那双眼睛看来犹如新诞的生灵。

楚归栖感觉下雨的时候很奇怪,如果有一天全世界都在下雨,那么湿泞的地面就是海面,人就如同因缺氧浮上的鱼,天空作地面,空中的雨就是倒灌的海水,他们都是不幸被冲上陆地的鱼群,被巨浪卷携着在雨林中游蹿。

只有这种时候,他才会有一种,和陈柯在一个世界的感觉。

所以不知何时就开始喜欢下雨了。

那人煮了两碗辛拉面,加了鸡蛋,又调了两杯果酒,端出去后再回到厨房洗手,擦干后过来抱他。

楚归栖用手撑着台面往前挪了挪,将腿缠上他的腰,那人却没有像往常一样拖着大腿将他抱起来,而是搂着他亲吻他的脖颈。

陈柯几下就能亲得他失神,楚归栖微微仰头任他伏在颈间,唇瓣无意识地分开,被轻轻咬住喉结时,会发出几声动情的喘息。

如果说纯挚的爱是风中雪白的芦苇荡,那陈柯对他的爱其实更像夏天雨中闷潮的热浪,廉价又甜到腻人的糖块,包着彩色糖衣的酒心巧克力,有着同那朗姆酒信息素一样醉人心智的魔力,浓密又粘稠地缠在指尖上,钻进骨缝里,再无孔不入地挤压进跳动的心脏……

楚归栖承受不了,他还适应不了这种被海水捂住口鼻般窒息又浓烈的情感。

陈柯抱他出了厨房,坐在桌边喂他吃饭,将那杯微凉的果酒递到他的左手中,让他自己拿着喝。

“我过两天就去上学。”他喝了一口,很甜,尝到了几丝淡淡的甘蔗的味道。

“为什么?”陈柯搅拌辛拉面的动作一顿,凑近看着他的眼睛,“你手上的夹板至少还需要三周才能拆下来,去学校谁照顾你?怎么吃饭?”

楚归栖发现他的问题越来越多了,那人好像渐渐地开始习惯用问题来表明观点,借此掌控自己的思想,让自己按着他的想法来做事。

那人问问题的时候会盯着自己,盯着眼睛,或者是脸,语气平静,这样让楚归栖有些不适。

他抿了抿唇,理所当然道,“我是学生嘛,而且高二了,数学本来就听不懂,再要是几个星期不听那直接……”

“我可以教你,”陈柯喂他一口面条,看他吃下去,唇边浮起几分浅淡的笑意,“你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问我,或者我把那些知识点题型都给你讲一遍,不光数学,其他科目也可以。”

楚归栖崩溃。

我日了这人是打算把我永远关在家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