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宏涛姓什么?”鲍宇宁又问。
“原!”小弟们继续答。
“是不是都姓原?”
“是!”
“是不是一家人?”
“是!”
鲍宇宁示意众人安静,上前敲了敲鲍智宁的脑壳,低低嘲讽了一句:“哗啦啦的,怎么里面都是水呢?”
“是谁和我吹的牛逼,说半年?内一定?把钱搞回来,搞不回来就?怎样来着?”鲍宇宁揽着亲弟弟的肩,啧啧叹息道:“阿智啊,你?来临安多久了,原宏涛的影儿见过吗,现在?还想把这小孩放出去?啊?啊?能?不能?动动你?这读过书的脑子,这小孩出去?了还能?回来?想啥呢你?!”
“再说了,他妈都病成这样了,没个三五年?咋能?成?”鲍宇宁单手指着原晢,继续冲鲍智宁说:“你?这就?把人放走了,那以后谁来尽孝啊?你?啊?你?准备替他来尽孝啊?”
“你?到底是讨媳妇儿还是讨妈啊?”
“人家的亲儿子都比你?高了,怎么,咱这辈子就?非得?耗在?这啊?”
“真不考虑换一个啊?”
“啊,说话啊,这就?没气了?”
面对鲍宇宁的步步紧逼,鲍智宁并没有?退缩,只是攥紧拳头,坚定?地点了一下头。
“不管多久,我来照顾。”鲍智宁说。
“你?顾个头啊顾顾顾!”鲍宇宁被恶心得?打了一个寒战,皱着眉头喃喃道:“哎,哥这些年?到底哪里亏待你?了,咱妈是去?得?早没错,但你?这也忒……忒……”
“哎,算了算了算了……”
鲍宇宁练功似的做了个大呼吸,又拍了鲍智宁一脑门,中气十足道:“走啊,还愣着干啥,办手续去?啊!”
“手续还要你?哥亲自办啊?”
“到底还治不治了?”
鲍智宁没有?回答,也没有?迈步,只是站在?原地闭上眼?,双拳紧握。
他当然想救夏臻,但他不能?拿原晢的前程来赌。
他知道大哥从?不开玩笑。
“咋滴,不准备治了?”鲍宇宁看了石化的亲弟一眼?,继而把目光转向原晢,问:“你?也不准备管了?”
“我去?。”原晢上前一步,说:“我去?当人质。”
“自愿的哈?”鲍宇宁问。
“自愿的。”原晢语气坚定?。
“不行。”鲍智宁突然睁开眼?,拉过少年?护在?自己身后,严词厉色地否决了一切:“不行,大哥,咱不能?这么来。”
“哎哟,你?干嘛,什么表情啊这是?”鲍宇宁都被自己的傻弟弟气笑了,“几个意思,几个意思啊?”
“我又不会吃了这小孩!”
“来来,你?过来,咱好好捋捋。”为了证明自己确实不吃人,鲍宇宁只好点上一支烟,退回座椅上和原晢一板一眼?细数起来:“原宏涛总共来我这儿借过两单大的,第一单数额几百吧,但那时你?家厂子还在?,夏总承诺揽下了,也在?去?年?底全额还清了。”
“说实话,我们还是很?敬重夏总的,女强人嘛,一个人扛下了所有?脏活,还把明面上的账全平了,干干净净的。”
“小子,你?可真摊上了个好妈啊。”鲍宇宁吐了口烟,将原晢上下打量了一番,继续说:“但你?那个爹,就?有?点埋汰了。”
“第二单可不是我经手的,喏,我这个弟弟啊,也真是鬼迷心窍了,竟然看在?你?妈的面子上继续给?原宏涛放款,连个抵押物都没有?,真他娘的绝。”鲍宇宁敲了敲手里的烟,挖苦道:“现在?好了,婚也离了,厂子也抵了,我上哪儿找人去??万一原宏涛再被其他金主剁了,我岂不是连块骨头都剩不了?我被骗不要紧,这可是我弟弟的第一单啊,多不吉利!”
“你?那个爹欠的数可不少啊,好说歹说也是上了百,多少个零呢,现在?也不止咱一家在?找他。”
“做个交易怎么样?”
“咱们两家呢,现在?也没结亲,谁都不知道未来怎样,所以该算的账就?算清楚。”鲍宇宁招呼着小弟准备笔墨,继续吐着烟说:“但作为大哥,我也得?给?弟弟出点力?,所以这个忙,我是肯定?帮的。”
“最好的医院,最牛的医生,最快的手术安排,都包的。”
“所以咱就?痛快点,行吧?”鲍宇宁掐着手指算了算,索性懒得?数了,直言道:“咱就?一起把那新账旧账都带上,治疗费算借你?的,不计利息,你?想写几年?还都行,期间就?给?哥当个人质……”
“大哥。”鲍智宁还是没忍住,在?一旁低声插了句话:“不能?乱来,这孩子刚成年?,以后还要上学啊。”
“哎呀,你?到底在?这儿磨磨叽叽什么,我就?问你?要不要救人?”鲍宇宁三番两次被打断,心有?不悦,皱着眉重复了一遍:“还救不救?”
“救。”鲍智宁点头。
“那钱呢,要不要拿回来?”
“拿。”
“那就?闭上你?的嘴,给?我靠边站去?!”
“是。”
原晢:“……”
好一出血脉压制。
其实原晢也有?些害怕。面前这位大哥一看就?不是善茬,纹身刀疤大金链子一样不少,嗓门还老高,一发话地砖都要抖三抖。
但他不能?表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