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还是她的丈夫。

沈既年微拧眉,还在坚持。

可她比他还执着。

见状,温珩之拉走了他手臂,站在妹妹那边,“就听她的吧。”

明泱眨眨眼,哥哥真好?。

沈既年拧紧眉,最终只能眼?睁睁看着产房的门?关上。

平时在外面?再怎么能呼风唤雨都没用,到了妻子面?前,他真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不让他进去,他就只能在离她最近的一个位置,静静等待着。

两家来了这么多人,其他人有在说话,但是周遭的所?有声音全都被他自动?屏蔽。

整个世界都被他屏蔽。

她在里面?生产,但他此?刻的脑海里还全都是她。

到孕晚期的时候,她怀着两个宝宝的肚子比一般孕妇的肚子还要大?上许多,他光是看着都觉得胆战心惊。更不必提她怀得会有多辛苦。

可她好?像知道他会心疼,就没有开口跟他抱怨过。

只是各种动?作的不便,只是夜里起夜的频繁,只是连睡都睡不着的难受。

在脑海里想了一遍又?一遍。

想到最后,沈既年总结当初他就不该点头答应要孩子。

他阖了下眼?,微弓着背,将头埋低。

他们原先那样就已经很好?了,只有他们两个的世界,谁都不能来打扰,她也不用忍受这么多的疼痛和?辛苦。

手越握越紧,攥紧成拳。

他仿佛被这个世界隔离开去,在竭力?控制和?压抑着什么情绪。

时间流逝,一小时一小时的过得飞快。

可他毫无感?知。

在产房门?口等待妻子生产,可沈既年无心去想任何性别问题,唯一一点要求,就是他们要快点出来,不要再折腾她。

他看了眼?时间,不满地蹙眉。

已经够久了,他们还准备赖到什么时候?

温珩之悄然在他旁边坐下。只是瞥一眼?,就能看见他后背的衬衫上已经被汗浸湿。

大?家在说什么的都有,担心有之,焦急有之。唯独这个人,从始至终没有加入过一句话,像是与这个世界无关。

温珩之难得好?心地坐在这陪一陪。

沈既年望了眼?产房,忽然启唇:“哥。”

温珩之偏了下眼?。

沈既年没有看他,嗓音有些喑哑,“当年你?陪她做那个手术……做完后,她疼不疼?”

从当初得知到现在,他一直都没有问过,也不曾提及。

像是一处不能触碰的伤疤,触之则痛,不敢去碰,只能任由它待在心底的一隅。

时隔几年。

他才终于问了当时唯一在场的这个人。

像是鼓起了毕生的勇气。

温珩之微默。

而后,淡声道:“她不习惯喊疼。”

她自己在外面?摸爬滚打惯了,什么疼都受过,喊了也没用,习惯于忍耐。

那个时候也还没什么安全感?,对他也是陌生,不管再疼,不喊出口是正常的。

温珩之顿了顿,接着道:“不过她睡着后,就跟你?现在一样。”

他看见了对方眼?角的些许晶莹。

沈既年的浑身都仿佛瞬间僵滞。

他默然无声,唯有拳头无声收紧。

他一直,连问都不敢问的问题。

答案果然是他难以承受的分量。

当时,是真的疼得厉害了吧?

周围人来人往,而他仿佛画地为牢,一片空寂,毫无回响。

中途,原本?有人是要同他说话的。但是看一眼?他的状态,又?识趣地收回了脚步,不作打扰。

生产的过程很漫长,也给了他完全充足的时间去消化这一刻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