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潇雪通体如玉,贴过来的手指也透着凉,扶着安常颈根,指腹轻轻擦过。

安常本以为她抹的是自己颈间薄汗,后来察觉,南潇雪手指停在她动脉。

那里与心跳同源,出卖她本欲暗藏的肖想。

再接着,南潇雪便吻了过来。

或者不止是吻,齿尖一擦,轻轻咬她唇角。

她刚吃过桃,软嫩唇瓣里有清新的涩气,南潇雪大概喜爱这味道,轻咬起她像偷尝一个夏天。

沙发矮,人坐进去像陷在里面,而毛悦喜欢张扬色调,吉普赛风的窗帘透出窗外瑰紫薄暮的天。

盛夏太热闹,她们是藏在其间淡淡相爱的人。

连吻都慢节奏,轻咬变作一点点吮,耐心交换彼此吐息。

分明关着窗,怎地好像有风拂过,撩得人心头痒痒的。

门口传来密码解锁的“滴”一声。

毛悦嚷嚷着进来:“不好意思我……”

瞧着眼前,一呆,退出去砰一声把门关上了。

下一秒又推开,叫一声:“蛋黄酥。”

猫倒听话,从南潇雪怀里跳下来,摇摇尾巴向她走去。

毛悦一把捞起猫,默默又把门关上了。

安常:……

南潇雪放开安常,垂眸望向茶几果盘里的蜜桃,轻笑一声。

安常站起:“我去叫她进来。”

拉开门出去,见毛悦抱着蛋黄酥,站在过道里打电话:“妈,我想卖房!”

毛悦妈妈的声音同她一般充满元气:“宝贝呀,房子现在卖不得,还要涨的。”

毛悦哭唧唧的挂了电话。

安常轻道:“卖房做什么,难道你新换套房,我们就不来了么?”

毛悦一脸震惊的看着她。

随后转为痛心疾首,双手把怀里的蛋黄酥举起:“它才四岁啊!你们怎么能在一个孩子面前做这种事!”

安常细声:“不小了,换算成人类年纪也过而立之年了。”

毛悦长长叹口气:“算了,今天这饭我是没法吃了,你们吃吧,火锅底料、肉和蔬菜我都买好了,你知道在哪。”

又道:“我带蛋黄酥去吃麦当劳。”

抱着猫拔腿欲走。

安常拉住她手腕。

她回头,瞪了安常一会儿,良久,深吸一口气吐出,终是笑了。

安常跟着笑。

听毛悦道:“宝贝,你要过得很开心很开心好吗?”

安常点头。

“走,进去吧,别让我女神一直等着了。”

却又叫住安常:“哎你先看看我新烫的这头还行吗?还有我今天这眼线,画飘了没?”

安常替她理了下垂在肩头的卷发:“没有,很好看。”

两人终于进门。

毛悦僵了会儿,弯腰把蛋黄酥放到地上,猫自顾自的跑了。

沙发上的南潇雪站起来。

现在,毛悦明白为什么安常起先觉得南潇雪是场幻觉了。

即便不在被时光抛却的水乡,即便不在窄河、乌篷船和竹编灯笼勾勒出的避世之景,南潇雪一袭玉色旗袍,似被月下潭水浸过,染得月光不再冷白,而变作藏进许多故事的幽青,她往前浅行两步,旗袍下摆轻扫着小腿,簌簌抖落的是无数时光。

近看那瓷白的面容,总觉得罩一层寒潭升腾起的薄雾,裹住她,让寻常凡俗近不得她的身。

也许,连带着许多热闹也近不得她的身。

毛悦舌头打结:“南老师,欢迎您光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辉煌夺目、目不转睛、精彩纷呈……”

安常轻搡一下她胳膊。

她定了定神:“总之就是,欢迎您。”

南潇雪轻挑了下唇角。

毛悦呆了。

粉了十年!她什么时候看她女神这么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