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悦大概真怕商淇把安常叫来,上车后不再闹腾,靠着椅背,安安静静扭脸望着窗外。

商淇瞥她一眼:“为什么喝多?”

毛悦打个酒嗝,摇摇头。

“她俩谈了?”

毛悦扭过头来:“你也知道?”

“猜的。”商淇转动方向盘:“估计差不多了。”

“你怎么这么淡定啊?”毛悦问:“一般经纪人不都特怕明星谈恋爱么?”

“我只负责她商务,对她生活介入不多。”

“我也不想介入啊!”毛悦悲痛道:“可我每次都被通知啊!”

商淇顿了顿:“你为什么喜欢潇雪?”

毛悦一拍大腿:“你问到重点了!我喜欢女神就因为她特冷你知道么?网上不是有个段子么?过去的奴才都是喳、诺、遵旨,现在的则是收到、好的、没问题。”

“就算我是自由职业,谁给我掏钱不也是我的甲方么?我不也得每天绷住灿烂的笑脸么?还有父母和各种七大姑八大姨,从考试考多少分一路问到结不结婚每个月赚多少钱,我能真的翻脸么?我不能啊。”

“但女神就不一样了,她给过谁好脸色?只要她守住自己的舞台,谁都拿她没辙,生活也拿她没辙,因为她是仙女啊!她在人间什么挂碍都没有!我们粉丝都觉得她就这么一路又冷又仙的独美到老了。”

“那你希望她俩不成?”

“也不是。”毛悦摇头:“我肯定希望女神开心,也希望我姐们儿高兴。”

“所以现在我的一颗心呐!”说着又叹一声:“你吃过哈利波特的怪味糖么?”

商淇把车开到毛悦家小区外,毛悦靠着椅背睡熟了。

商淇拍她的肩:“到了。”

毛悦迷蒙的睁开眼。

商淇评估了下,还是决定送上楼。

楼道里暗着,商淇看着毛悦一只手颤悠悠的正要去刷指纹,忽地一缩手:“我今天可太难了,你能满足我一个心愿么?”

“我不会透露潇雪的私生活。”

“不是,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长痱子?”

说着又去解商淇的衬衫领,手指擦过纤颈,带着喝过酒的灼烫。

商淇忍无可忍攥住她手腕,捏着她食指刷开指纹锁,把她推进玄关,冷着脸关上门,走了。

毛悦第二天一早睁眼,发现自己就这么靠在玄关睡了一夜。

她对昨晚有残存印象,一揉发僵的肩膀:“商务精英真冷酷,送佛也不送到西,送人也不送上床……”

活动了下膝盖站起来,觉得口渴异常,走到冰箱边拿出瓶一升的橙汁猛灌。

头脑逐渐清明,忽地想起自己昨夜自己非去解商淇的衬衫领口。

打出一个酸橙味的嗝,愣在原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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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下午,安常陪南潇雪去做首次复健。

南潇雪一袭深琉璃色旗袍,由专属理疗师引着走专用通道。

先送安常到休息室,交待:“在这等我。”

便跟着理疗师去了。

安常独自静坐了会儿,轻轻推门,踱到走廊。

这间理疗所采用会员制,费用不菲,安常遇到前来复健的人不多,但个个都是满头大汗,艰难与疼痛可想而知。

她转回休息室,默默坐着。

不知过了多久,休息室的门被推开,先弥散进来的是一阵幽香。

南潇雪穿方才那袭琉璃色旗袍立于门前,色泽被身后窗口的阳光映得浅而通透,面色清朗,墨色绸缎般的长发一丝不乱。

与受尽“酷刑”的其他人不同,仍是一副临花照水的模样。

安常迎上去:“做完了?”

南潇雪点头:“我们回去吧。”

安常问:“不痛么?”

南潇雪唇角微挑,显出些骄矜:“这都觉得痛,我还能在首席的位置待十多年么?”

晚上,南潇雪洗过澡。

传来轻轻叩门声。

她站起来,缓步踱到门口,拉开木扉:

“安小姐。”

安常盯着脚边地板,手背在身后:“我来帮你擦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