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没有叫她“南老师”,而叫她:“南潇雪。”

然后笑容在脸上开得更盛大了些,对她扬起白净的手指:“你要快乐。”

南潇雪觉得那一幕近乎魔幻安常指尖托着一片雪,一片完整的、清晰的雪,仔细瞧的话几乎能瞧见六棱的冰晶。

南潇雪总是很忙,没怎么认真看过雪。

安常叫她:“伸手。”

她探出指尖,安常就把那片雪交给她。

雪染了两人的指温,渐渐在指尖化开,说不上是凉、是烫。

安常仍是笑着,纷扬的雪落在她睫毛,鼻尖和耳尖很快冻出一点红。

南潇雪忽然有些心痒。

舞台赋予过她很丰饶的情绪:兴奋、焦灼、恐惧、压力、斗志……

可这是第一次,她感到有些难以抑制的心痒。

像她在宁乡染坊外抚过的那只猫,毛茸茸的爪子伸过来,在心里反复的抓挠。她擅长应对一切情绪,却发现自己对这股心痒奈何不得。

善于自控的人没来由感到一丝慌乱,竟避开了安常的眼神,扭回头目视前方,低声道一句:“快进去吧。”

安常笑了笑,踩着簌簌的落雪走了。

车内的温度高,她轻捻一下指尖,却总觉得指腹还染着些不知是凉是烫的触感,说不清道不明,由血管一路传导至心脏。

痒痒的,摆脱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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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常到家时毛悦还没回,她先去洗了个澡,用毛巾揉着湿发走出来时,毛悦回来了,坐在沙发上幽幽望着她。

问:“你又对我女神做什么了?”

安常一怔。

毛悦对她勾勾手指,她走过去坐到毛悦身边,毛悦把手机递她手里,她发梢的水滴落在屏幕上。

游戏界面打开着,「你算哪块小蛋糕」给毛悦发来:【你的宝贝。】

【是个臭流氓。】

毛悦痛心疾首:“你到底对我女神做什么了?人家又说你海王又说你臭流氓的。”

安常:“我送了她一片雪。”

她心想,南潇雪这人真奇怪。

从前她吻她抱,她极尽放肆,南潇雪都没骂过她“臭流氓”。

今天却骂了,就在两人分开以后,南潇雪回家的路上。

毛悦在她肩上重重拍了一下:“你是不是有点太会了,姐妹!”

“我女神肯定觉得你,不表白何撩啊!”

安常垂了下眼睫。

表白?

她和南潇雪之间根本还未理顺,如何表白?

两天后,录制《载道》第四期,角逐出头名,便能选择任一评审发起挑战。

安常有些紧张,以她现下在邶城文物圈的口碑,这或许是她唯一证明自己的机会,错失即不在。

次日是元旦前夜,安常接到节目组电话:“大家因为这节目同在邶城跨年也算缘分了,今晚请大家聚餐,没事的都来啊。”

安常跟毛悦说了这事。

毛悦:“我本来打算带你回家跟我爸妈跨年呢,你自己怎么想?”

安常:“我还是去聚餐吧。”

毛悦拿眼尾瞟她:“就知道你会选我女神。”

安常:“她那么忙,应该不会去的吧。”

说一点没抱想见南潇雪的私心,那不可能,只是她觉得机会渺茫。

更多的她是为了让自己去适应那些眼光、那些议论,让自己更泰然些。

如若连这点都做不到,谈什么重新开始。

晚上约定时间,安常走入聚餐的包间。

其他人照常谈笑,只是各种眼神暗暗朝她这边抛过来,尔后上挑的唇角就变了些味道。

安常尽量让自己镇定,扫了眼,五位大师当然没来,同样缺席的还有南潇雪和颜聆歌。

不知怎的唐雨桐也没来,安常自觉的坐到几个连续空座那边。

坐下后收到唐雨桐微信:【你去聚餐了么?】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