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有条小舌在舔吮,有些小猫在表达友好的方式。

男人试探的望向谢麟初的眼睛,似乎在祈求他不要生气。

呵,还看得出来自己生气了?

可见,这家伙是只非常聪明的妖怪。

掌心酥麻难当,心口更如被蚂蚁咬过,疼了一瞬又缓缓化开,经久不散。

谢麟初有些招架不住了,耳蜗也跟着犯痒。

如果说在梦境中他没能看清对方的脸,此时的谢麟初可以肯定,男人就是那个爬床的坏蛋。

只有那坏蛋撩拨他的心绪才这般厉害,也只有那坏蛋才知道怎么让自己立时情动,不能自已。

之前现场太乱,他打量对方不太仔细。

此时烛火通明,正好照在男人姣好的面庞,却好似又蒙上了一层朦胧的纱。

被救时,谢麟初惊艳于对方的耀眼与神秘。

而独处时,谢麟初又沉溺于对方深邃而坚定的目光,悸动于这份独属于自己的执拗心意上。

谢麟初呼吸略沉,透过男人血红色的眼珠子,轻易就能看穿对方心底的欲念。

他心悦他!

不动声色抽出手,谢麟初只拂了拂对方凌乱的发丝。

心跳好沉也好快,唇瓣被他抿了又抿。

这一回,再帮男人褪衣就顺畅了许多。

赤红的外衣下可谓冰肌玉骨身姿曼妙,比女人还细腻的皮肤,却有着男子健硕的体格。

多一分少一分都不行,敦煌飞天,仙尊降世。难怪荣王要称他为花魁郎君,当真是不可多得的尤物佳人。

只是胸口上落了道狰狞可怖的伤。

森森冒血,很是吓人。

明明很难看,可谢麟初眼皮子突突跳了好几下,一股诡异的念头立时浮动

如雪的皮肤好似添了几道糜艳的凄美,同时又忍不住让人多了几分破坏欲。

可谢麟初没功夫细想,满眼只剩下心疼。

不知为何眼眶酸涩,眼尾渐渐蕴出一层热气。

有什么东西不受控制的溢出,大滴大滴的滚落从脸颊,仓皇的跌碎在两人之间。

幼年的谢麟初真没少受伤,战场上几乎每时每刻都有人死。

头天还在与自己玩乐的伙伴,隔天就能成了一具冷冰的尸块。他早已麻木的被迫习惯。

可这伤出现在对方身上,他无法接受。

这身白如玉瓷的肌肤不该留下这样丑陋的伤疤!

他拿起白布试图将伤口流淌出的鲜血仔细擦干。

明明这样的血量很不正常,他甚至还能看到肌肉的纹理处散着萤光,正在试图愈合,可谢麟初还是无法接受。

“你…你别哭……”

男人努力抬手想替他擦拭,可牵动了胸前的伤口,血猛然涌了一大股出来。

“别动!你别动!求你了,别动……”

谢麟初整个手都在抖,慌乱的又扯过几片白布按在胸口上。

汹涌的眼泪根本止不住,要不是顾着对方身份,他恨不得能把外头的太医全宣进来。

可男人不听,奋力扑进谢麟初身上,一双有力的手臂紧紧将人收进怀里。

他不听不看不去想,他只知道眼前的人落泪了。

“你…你别哭,别…别哭,吾不疼!”

才换上的干净衣衫又被血弄湿,浸透的衣衫贴近谢麟初的心口。

滚烫、浓烈。

原来妖怪的血和他一样,是热的。

谢麟初推搡着不让男人抱,可那双手臂死死箍着,耳旁呢喃的只有一句话。

“你……别哭!”

谢麟初点点头,心头五味杂糅。

努力抹干的泪又从眼角浸出来,他才第一次知道,忍住不哭是一件非常艰难的事。

“孤…我有名字。你可以叫我名字。”

这回,男人终于松开他了。

望着湿漉漉的脸庞,抬手小心翼翼一一拭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