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不可以，不过这种时候当然不能这么说，总要给小伙伴一点信心……叶槭流耸耸肩，含蓄地说：

    “我要提前留出晋升的时间。”

    很多天命之人卡在晋升半神之前，基本上都是因为无法获取3级遗物，毕竟现世的3级遗物几乎都掌握在各个教派和裁决局手中，三教会更是集中了绝大多数3级遗物，这才导致非官方半神数量稀少。

    但叶槭流手里不缺3级遗物，需要做的只是理解密传以及制造影响，半神对他来说并不是遥远而无法企及的的关隘，光是这点，他就把太多人远远甩在了身后。

    “……”加西亚显然也被这种低调的炫耀噎了一下。

    他现在还停留在第四等阶，同样是因为缺少对应的3级遗物，现在看到一派轻松的叶槭流，难免很想握紧拳头。

    也就是说，叶槭流距离半神所差的就是时间了，不到一年前，他还是初涉神秘世界的普通人……加西亚回想了一下，哪怕是知道叶槭流深受神灵眷顾的前提下，这样的晋升速度仍然显得骇人听闻，大概也就怀特·克朗用一年时间晋升两个等阶的可怖速度能够与之相提并论。

    目前绝大多数对怀特·克朗有所了解的教派，都认为旧镇毁灭是怀特为了晋升所制造的事件。

    在那次事件里，他在向邪神献祭了数百人作为祭品的同时，也攫取了足够多的好处，从而晋升到了第五等阶，成为了半神强者。

    而加西亚还知道，在不久之前，怀特·克朗在伦敦上空化身为龙，通过消耗3级铸遗物，在烈焰中完成了晋升仪式，打开了第六道门关。

    把这些想法抛之脑后，加西亚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

    “在我印象里，海兽并不是最大的威胁，虽然它们数量足够多，但人们并不会太畏惧它们，他们提及海兽时语气……没有恐惧，让他们恐惧的是别的东西，提到那些时猎手们会用上慎重的语气，所以我想还有更强大的异种存在，那才是会威胁人们生存的众生之敌。”

    考虑到加西亚很早就穿越了多重历史，离开故乡时，他可能还听不懂周围人的话，能得出这样的结论，已经是反复回忆和分析之后的结果了。

    比海兽等阶更高……第七等阶，还是七阶之上？叶槭流的手指在口袋里转动牡蛎卡，望着周围的橱窗，脑内漫无目的地转着一个又一个念头。

    以这点为前提推演下去，就很容易发现另一个问题，那就是现在这一重历史的高等阶强者实力应该都存在水分。

    叶槭流刚刚踏入神秘世界时，三教会的祭司就是他能接触到的最强者，那时他和他们的差距也如同蜿蜒长河，他也自然而然认为半神就能够代表现世的高等阶强者。

    然而之后，他先是在旧镇直面了神灵，又从艾福父亲的日记里了解到了艾福的母亲玛格丽特，她在躲回现世之前已经抵达了七阶之上，在教会的典籍里，她应该被称为“漫宿行者”，远远凌驾于现世的绝大多数天命之人之上，从那时开始，叶槭流对于“半神”的称呼就产生了一定的怀疑。

    之后他接触了更多的强者，从斯嘉丽到西温再到马德兰，虽然他们或者是处于衰弱的状态，或者是根本没有正面交过手，但借助种种手段和他们对抗过，叶槭流有时候会觉得半神似乎没有那么高不可攀……至少并不足以被称为“半神”。

    他猜测在神秘更加盛行的历史里，半神的标准或许比现在更高，比如第七等阶，这样的话，如果他前往之前的某重历史，遭遇了半神强者，还拿着这一重历史的标准往里面套，很可能会死于这种想当然。

    “你见过4级遗物吗？”叶槭流突兀地提问道。

    这个问题没头没尾，但加西亚立刻理解了叶槭流的意思，点了点头，语气没什么起伏地说：

    “我想应该有。”

    如果存在第七等阶的敌人，仅仅靠着3级遗物几乎很难对抗它们。

    在最开始了解到遗物的分级时，叶槭流就有这样的疑问如果晋升半神需要3级遗物，那么晋升第七等阶需要什么？第七等阶乃至于七阶之上的漫宿行者死后又会留下几级遗物？

    所有的书籍里只提到4级遗物属于神灵，仿佛这样就能解释为什么不存在4级遗物，但在知道诸神裁定历史时可以隐藏不被选择的历史后，这个答案显然不是真相。

    现在，加西亚回答了这个疑问。

    “如果你想问的是为什么这一重历史没有4级遗物，很简单，因为它们属于神灵。”加西亚淡淡地说，“绝大多数4级遗物出现的那一刻，神灵就会将它们收走。”

    听到这个答案，叶槭流先是恍然，接着想通了很多事。

    我其实已经看过一次了，玛格丽特是漫宿行者，杜尔吞食她成为了半神，这意味着她体内存在一件4级遗物，当她死去时，留下的也应该是4级遗物，所以飞蛾收走了她的遗物……叶槭流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

    哪怕这个答案同样在叶槭流的意料之中，他依旧沉默了一下，叹息着问：

    “但不是全部？”

    迎着他的视线，加西亚没有回避，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灯教和杯教至少都持有一件4级遗物，”他说，“但是对外他们不会承认这点，毕竟这意味着他们对神灵有所隐瞒。”

    白焰教会是伦敦大火之后才建立的新教，的确不太可能拥有4级遗物，苍白之火如果有4级遗物，大概会直接用于晋升……叶槭流思绪一转，意识到了一个新的问题。

    如果理论上现世“没有”4级遗物，那么可以这么说，现世所有能够进入漫宿的天命之人，都是被神灵所选择、所承认的。

    或许他们才是真正的天命之人天命所选之人。

第169章 169

    169

    至少在这一重历史里, 想要进入漫宿，首先要获得神灵的青睐，就如同他们裁定历史一样, 他们同样也裁定天命之人攀升的资格……叶槭流唇角牵起一抹无言的笑意。

    如果所有的4级遗物都掌握在神灵的手中, 那么天命之人想要继续向上攀升，就必须跪伏在神灵脚下，祈求他们的注视, 向他们献上身心, 除此之外别无选择。

    目前为止，叶槭流开启了四道门关，接下来的三道门关分别是心、冬、杯, 眼下他手上有冬和杯的3级遗物, 正好对应第五和第六门关, 不出意外的话, 第七封印会是心之封印, 他需要一件4级心遗物, 才能开启这一门关。

    如果这一重历史找不到4级遗物, 就只能去其他的历史寻找了，感觉这种情况的可能性很大啊, 毕竟灯教和杯教就算有4级遗物，应该也是灯或者杯道路的……这么一想, 看起来启之道路的晋升最简单，别的道路的晋升仪式需要同道路的遗物，启之道路基本上只要拿到遗物就可以用，但实际上反而是启受到更多的限制, 越往上越困难……叶槭流顿了下, 手指停在了牡蛎卡上。

    他忽然想起来, 渡鸦曾经建议他选择杯之封印作为第一封印，在他用“无面之王”晋升后，渡鸦的表现也很奇怪，以往他一直以浮夸花哨的形象示人，唯独那一次有所不同，只是那时叶槭流以为是他知道了艾福的死，知道叶槭流直面了飞蛾，所以才表现得更符合叶槭流当时的心情。

    现在想想，那时候他所展现出的平静其实和现在很像……之后我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没有召唤过他，直到不久之前，而他一开口先提到的也是我的等阶……叶槭流神情没有变化，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平静之下潜藏着紧绷。

    如果说渡鸦是启之神灵，和叶槭流存在很深的关系，而他对叶槭流也的确如他所说是个友善的盟友，他的建议也完全出于善意，那么或许意味着他建议的晋升顺序才是正确的、至少是最容易的，其他的晋升顺序则可能会更困难。

    现在看来，这种困难可能体现在难以获取相应的4级遗物上，但很难说这是不是因为叶槭流知道的还不够多，所以看不到远处飘浮的更多冰山。

    只是我已经选择了现在的晋升顺序，无论之后潜藏着什么样的危险，我都已经无法回头了……七道门关，开启的顺序也有上千种，困难也只体现在第七等阶上才对。嗯，不过至少能肯定现世恐怕没有杯的4级遗物，否则渡鸦不会建议我第一封印开启杯之封印，反倒是可能有蛾的4级遗物，毕竟他对我第二封印选择了蛾似乎有点无奈……但这不应该啊，以飞蛾那个隔空捞遗物的作风，居然有遗物没被捞走？

    想到这里，叶槭流先是觉得好笑，接着嘴角的笑意一点点消失，化作一声无声的叹息。

    开启越多的门关，叶槭流越能感觉到探寻奥秘的道路有多凶险，这条道路只允许少数人通过，进入漫宿的门更是被神灵把握，他们掌控着选择的权力，在这一重历史里，不想侍奉他们的天命之人只能躲藏在现世尽头，否则除了屈服于七神和死亡，他们没有其他选择。

    接下来的一路都很顺利，加西亚先是去邮局取了钱，很快熟门熟路地找到了商店，一番讨价还价，买齐了需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