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对于第一重历史，叶槭流只有一些模糊的了解，大致推测第一重历史对应的应该是神话时代。

    现存的历史典籍里对于那段时期的记载更像是神话故事，在那个时代，神灵虽然不会在现世行走，却与现世的人类息息相关，人与神的关系并不像现在一样遥远。

    白昼之外分割出了黑夜，陆地从浩瀚无际的海洋中升起，传说中的生物行走在大地上，人类与异种的战争昼夜不休，鲜血将仇恨镌刻在彼此的血脉之中。

    直到异种远去，人类才终于在神灵的眷顾下建立了地上的王国，至此神灵的足迹渐渐远去，只有人类的史诗中才能看到他们存在的鲜明痕迹。

    但是这段历史……很难说具体有多长，只能确定横跨了几千年，距离现在太过遥远，没办法确定第一重历史到底是什么时候被裁定的。之后的几重历史也很模糊，我能够确定的只有第五重历史大致是在两百多年前被裁定的，这一重历史横跨了五百年，之后第六重历史被裁定，现在属于尚未裁定的第七重历史……想到这里，叶槭流忍不住皱了皱眉，察觉到了一丝怪异。

    之前的几重历史暂时不计，第五重历史横跨了五百年，它被裁定到现在却只有不到两百年，在这期间，诸神裁定了第六重历史……和神话时代相比，最近的几重历史似乎越来越短。

    如果抛开神秘学因素，这似乎是符合历史进程的变化，可引发工业革命的是白焰之神，辉光教会的鼎盛伴随着科技的高速进步，既然科技发展背后都存在神灵的推手，会出现这种变化，不可能没有任何神秘学因素的影响。

    只是我现在还没办法确定这种变化意味着什么……叶槭流闭上眼睛，只觉得随着他对这个世界的真实了解得越多，眼前的谜团也变得越来越多。

    意料之中，加西亚摇了摇头。

    “我也不能确定，这次返回怒银之刃，我才知道在这一重历史是找不到我的故乡的，但我想应该距离这一重历史非常遥远。”他并没有问多重历史是什么，显然并不是毫无了解。

    想了想，加西亚从领口拎出兽牙项链，示意叶槭流看。

    “我进入怒银之刃时，这件遗物就跟在我身边了，只是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不知道它是一件遗物。我想它应该属于我的故乡。”加西亚说。

    来自第一重历史的遗物啊，难怪名字那么敷衍……这也能解释为什么加西亚随手就能掏出一件3级遗物，这一重历史的3级遗物哪里有这么多……叶槭流恍然大悟，不过倒是没什么羡慕的想法。

    他身上的3级遗物也有好几件，其中一件还是从加西亚的前同事那里抢来的，不至于对着加西亚的遗物眼馋，只是对于这件遗物展现出的特性有些好奇。

    “蛾的准则要求抛却不必要之物，其他准则也属于这个范围。”加西亚解释了一下它的特性，也让叶槭流明白了为什么它能够让牡蛎卡上附着的启之准则消失。

    “你的家人送给你的吗？”叶槭流的视线从獠牙上移开，落在加西亚脸上。

    加西亚松开手，让项链落回衣领里，回忆着说：

    “应该是，我记得好像来自于一种经常攻击人的海兽，人们会组织起来狩猎它们……它们会聚集在海岸线附近，晚上能够听见它们悠长的鸣叫声，应该属于比较常见的物种。”

    叶槭流：“……”

    这一瞬间，他忽然有种奇妙的幻视悬崖下，漆黑的礁石犬牙交错，破碎的浪花里，到处翻滚的都是钱……

第168章 168

    168

    这个画面在叶槭流脑海里停留了一秒, 被他艰难地驱赶了出去。

    要不是因为买了“钢与银”，导致现在我身上只有一千多英镑……裁决局的实习也就这两周了，我最多还能拿一千英镑周薪, 接下来又要设法赚钱了……哎, 几天前我还身家百万, 现在就穷得几乎要吃不上饭，真是晋升穷三代遗物毁一生……叶槭流盘算了一下自己的资产，越发惆怅起来。

    刚才他还有个别的想法：既然“海兽的獠牙”来自第一重历史，那么利用“无痛的朝圣”的特性，他应该可以食用它，来获取关于第一重历史的记忆。

    但现在叶槭流知道了这样的海兽可能很常见，也就没了这个想法。他想知道的是关于神灵的事, 如果只是普通的海兽, 怎么想都不可能知道太多。

    说不定就算食用了“海兽的獠牙”，得到的也会是什么“哪里的人类最好吃”“怎么在海里生存”“晚上该去哪里睡觉”这种没什么用的记忆……这样想还是留着用处更大, 毕竟这一重历史3级遗物没这么常见。

    不过就算这样，叶槭流也没有生出贸然进入第一重历史捡遗物的想法。

    先不说从上次选择教派总部时的情况来看，他现在还无法前往第一重历史，叶槭流估算了一下, 他大概要再打开一两道门关，才能够真正开启多重历史之门，也就是要晋升到第五等阶或者第六等阶。

    另一方面，3级遗物对应的是第五和第六等阶的天命之人, 在这一重历史, 第五等阶以上的强者被称为半神, 还在现世活跃的顶层强者几乎都处于这一层次, 第六等阶的强者就足以形成有力的威慑。但在加西亚口中, 似乎他家门口到处都是这种实力的海兽，哪怕并不是所有海兽都会变成3级遗物，也足以说明第一重历史的危险程度远超现在。

    最初辉光降临到荒原之上，创造了万事万物，祂消散之后，人类的种群才开始繁衍扩大，渐渐和异种区分开来，之后才是波澜壮阔的神话时代……怎么想，神话时代的生命都会更接近奥秘。

    这点从加西亚身上也能看出来，马德兰老爹说正常信徒是无法承受神灵的力量的，但加西亚身具征服之力时依旧能活蹦乱跳，之后也没有变得虚弱，只不过没办法再使用将军赋予他的力量……这样想，就算等阶相当，神话时代的生命也会更强大，很可能我不是去捡钱，而是给海兽送外卖……叶槭流对自己的实力有着正确的评估，简单设想一下，就知道没有遍地都是钱这种好事。

    他失笑一声，摇了摇头，没有继续想下去，转而和加西亚分享情报。

    “关于这个问题，我有一些想法，”叶槭流对消息的来源做了模糊处理，简单地说道，“根据我知道的知识，你的故乡应该在第一重历史。”

    加西亚怔了怔，看了叶槭流一眼，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问：

    “消息来源是什么？”

    “漫宿之上。”叶槭流淡定地回答。

    漫宿之上……神灵赐予的知识？加西亚瞬间联想到了之前记住的尊名，眼睫微微一颤，收回视线，不再怀疑这个答案的准确性。

    除了能够看见多重历史的神灵，人类的确很难找到这个问题的答案，就算有所猜测，也不可能这么确凿地肯定答案正确无误。

    只是神灵很少会这么简单地赐予信徒知识，就算事先献上祭品取悦祂，也不是每一次都能够得到想要的恩赐，更多时候，信徒所祈求的恩赐会以一种扭曲的形式体现。

    而这种无缘由的恶意，甚至只是因为神灵对信徒产生了兴趣。

    将军从来不是仁慈之神，加西亚见过很多信徒因为敬神而招致了厄运，就算整个献祭和赐予的过程没有出现偏差，信徒的身上也总是会留下永久的痕迹这只是接近神灵必然要承受的改变之一。

    为了得知这一知识，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呢……加西亚轻轻呼了口气，没有追问下去。

    另一边，叶槭流仍然在思考第一重历史的事。

    “关于第一重历史，你还记得什么吗？”他看向加西亚。

    加西亚想了想，问：

    “你想知道什么？”

    “比如你的故乡有多危险？这关系到我什么时候才能进入那一重历史。”叶槭流很清楚自己接下来的晋升计划，不出意外的话问题不大，只是需要时间。

    加西亚眼中流露出些许惊讶，深深地看了叶槭流一眼，“啧”了一声：

    “别告诉我你现在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