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照的脸上闪过阴郁之色:“大师兄,你怎么能?这么说……”
饶春白打断了他的话:“让我猜猜,你要我回去做什么。”他顿了顿,“你体内的妖族血脉斑驳,还需要用大量的灵气洗涤,你想要我回去继续做苦力,给你租赁灵脉。我说的对吗?”
林照口中一滞,勉强道:“大师兄,你误会我了,我只是?不想让磨剑山在大师兄手上分崩离析。”
饶春白扶额,看着他表演,听?到后半句话,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乐不可支。
笑完了以?后,神?情冷了下来:“就当是?我误会了你。只要你对着天道发?誓,要是?让我给你花一块灵石,你就不得好死,永世堕入畜生道,当一只猪狗不如?的畜生。”
林照脸色瞬间铁青。
因为身负一半妖族血脉,既被人看不起,又被妖所排斥,流落到哪里都被叫做“小?畜生”。
所以?他最忌讳这个称呼,现在被绕春白一口一个“畜生”的,眼中情绪波动,死死咬住牙根。
“你”
饶春白道:“你不是觉得我嫌弃你的妖族血脉吗?现在我就让你瞧瞧,什么叫真的厌恶。”
许是?喝多了酒,饶春白说了一些往日怎么也不会说的话,让林照几乎维持不住伪装。
林照胸口一阵起伏,勉强挤出一个笑:“大师兄,你说笑了。”
“我没说笑。”饶春白轻轻松松,“没听?见?吗?我再说一遍,半人半妖的畜生。”
林照再也忍耐不住,不管徐宁怎么说,拂袖摔门而?去。
徐宁脚步一顿,回头看了一眼,追了上去。
饶春白不管两个人怎么想,轻哼一声:“这才哪里到哪里。”
上一世,比这个难听?的话都听?过。
那时,他被矿毒缠身,形如?枯槁,听?闻妖族有?圣血池,一入圣血池,可解百毒。
林照已登上妖王之尊,掌管天下妖族,区区一个圣血池,对于他而?言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
饶春白寻上门去,却被看门小?妖挡在外面。
小?妖说:“哪里来的穷酸,也敢来与妖王攀关系。”
饶春白解释身份来意,并说与林照早就传音约好今日上门。
小?妖不听?,自顾自将他打了出去,连林照的面都没见?到。
在妖族领地徘徊了几日喉,才知徐宁也在此,正林照陪着他游览妖族圣地。
饶春白特地找去,还没照面,就听?见?交谈声传来。
彼时剑尊顾长然与妖王林照正处于一个微妙的竞争状态,两人都喜爱徐宁,相持不下,现在比得就是?谁能?让徐宁心软。
林照说:“在磨剑山时,大师兄厌恶我的妖族血脉,整日折腾我,不是?抽我的血就是?割我的皮,只有?小?师弟你关心我,日夜守候在我的床前。”
徐宁语气柔婉:“大师兄也是?为了你好。”
林照听?了就不悦:“什么叫做为了我好,不过是?图谋我身上流淌着的圣血……”
原来一切的付出,落在别人的口中,是?厌恶是?嫌弃是?算计。
饶春白如?坠冰窟,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两人神?情亲密逐渐远去。
思绪回笼。
今夜月色正好。
饶春白懒散扔下酒杯。
重来一次,他也懒得去做什么割皮放血的苦力活,免得凭空添上一宗罪责。
至于那“圣血”,之前经过金玉堂的检验,不过一文不值,谁在乎?
“不高?兴?”危衡在一旁坐下。
饶春白:“我是?高?兴。”
能?有?什么不高?兴的?
这一世,他站在了顶峰,登上了潜龙榜,眼看着前途无量,更不用管这几个糟心的师弟,实在是?高?兴得不行。
“如?此好事,应浮三?大白。”饶春白举杯。
久久没等到碰杯。
侧目一看,危衡目光深邃,像是?能?看穿心中所想。
“不必勉强。”危衡伸手,夺下了饶春白拿着的杯子,“你的几个师弟……”
危衡斟酌了许久,没能?说出心中所想。
他是?讨厌饶春白几个师弟不错。
但也不想看着饶春白为了这几个人伤身。
……真该死。
早知道还不如?一刀把他们砍死得了。
在小?重城里杀不得,不如?引他们去荒郊野岭,一刀了断,过个夜野兽一啃噬,什么痕迹都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