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看来……也许是他自作多情了。

摸了摸鼻尖,饶春白提醒:“地鳞果不要了?”

危衡浑身上下都湿透了,头发打着卷,如同海草般贴在脸颊上,更突显出深邃的眉眼。

言简意赅:“给我。”

饶春白递了过去,解释:“我赚钱,不是为了养几个师弟。”

危衡从喉间发出短暂的音节,不太相信:“嗯?”

不信也是正常的。

饶春白往日的形象太过深入人心,要是别人说师弟不好,他一个字都听不得。

此时面对怀疑的目光,笑容有些尴尬:“我领会出一个道理。”

“什么?”

饶春白:“惯子如杀子。”

他任劳任怨教导底下的一串师弟们,盼着他们出人头地,不想辜负师父临死前的嘱托。

结果他把他们当师弟,他们把他当怨种。

用完了就一脚踢开,还不记得他的好。

都是惯的。

师弟们自觉就算没了他的辛苦付出,也能取得如此成就。

重来一次,倒是想看看,师弟们能不能成为昔日这般的人物。

危衡:“你不管那几个师弟了?”

饶春白微微抬起宽叶,隔着挡在面前的雨帘,看向不远处的身影:“你很关心?”

危衡否认:“没有。”

饶春白:“难道……”

危衡的心提了起来。

饶春白一顿,开玩笑道:“难道是因为你的心上人也有几个讨人厌的师弟?”

危衡闷声应下。

饶春白的目光一转:“看来我与你的心上人都有相同的烦恼。”

危衡埋着头,没接话茬。

饶春白笑道:“现在我赚钱自己花。”

危衡定定地看着,语气生硬:“我有钱。”

饶春白:“?”

危衡这样的性子,是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的。

他只会直白而简单地说:“我有钱,你要花吗?”

饶春白:“花你的钱,我们算什么关系?”

危衡支吾半天,硬邦邦地说:“……借贷关系。”

饶春白:“……”

觉得危衡喜欢他什么的,果然是错觉。

他伸出手。

危衡十分紧张:“你做什么?”

饶春白抬起了宽叶,将两人都笼罩在下面,挡住风雨:“不想我的债主被雨淋坏了。”

雨声淋漓,滴落在叶檐,落来清脆。

肩膀靠得太近,饶春白昏昏欲睡。心中想着,干完这一笔,回去用剩下的药材再练一炉丹,就可以彻底清除身体里的矿毒了。

危衡侧目,看着近在咫尺的眉眼,想靠近,却又不敢靠近。最后深深吸了一口气,梗着脖子,就这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他想,要是雨下得再久一点就好了。

……

同样一场雨下,有人欢喜有人忧。

林照失魂落魄。

金玉堂的修者竟然说他的精血一文不值。

怎么可能!

若不是好东西,大师兄怎么会每旬都取他的精血去炼丹?

金玉堂的修者也不管他解释什么,铁面无私,只等宽限的时间一到,延时费便要翻倍。

林照只好出了一把血,自己交了延时费。心疼得不行,更加怨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