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祗端着杯温水,看向她结婚十二载有余的丈夫,他左手拿着手机,铂金婚戒醒目地戴在无名指上。
她笑,“年纪越大越听话了,老江。”
唯妻命是从的江听白说,“我这不是岁数大了嘛,再没点自知之明哪行?”
“表现不错,再接再厉。”
上头有于祗压着,江听白不敢当着大川的面,区别对待的太明显。但私底下偷着疼女儿的小动作不少。
小满快满周岁的时候,江听白在非洲西部,有着丰饶黄金矿藏的马里,买下了一个金矿送她。第一批开采出的黄金,请老匠人仿照明制平安锁的样式,打成一块沉甸甸的金锁。
于祗也渐渐发现,大川心境宽阔地好比瓦尔登湖,每次看江听白抱着女儿那副甜腻劲儿,她都紧着想要去安慰大儿子。
比如这天吃晚饭时。
于祗高兴地开了瓶酒,又亲自给江听白倒上。
江听白洗了手出来,坐到餐桌的主位上,受宠若惊地表示,“嚯,今儿什么好日子?”
于祗敬一下他,“你先喝了,我告诉你。”
江听白逗了逗宝宝椅上坐着的小女儿,拿酒杯给她闻了一下,“你记住了啊宝贝儿,这是酒,不能和别的男人喝。”
小满只知道冲她爸咯咯地笑。
江听白亲了亲她的脸,“这就算答应爸爸了啊。”
然后仰头把酒喝了。
大川翻着白眼骂一句德行。
江听白先拦了拦她,“先别说,让我猜猜,莫非是我川哥考了年级第一?”
大川心虚地喝了口果汁,“我说爸爸,小孩子不能给那么大压力。”
“你是小孩子吗?你是人精啊你!”
大川咳了一声,“建国以后就不许成精了,你这都不知道?”
“......”
为了怕他们父子俩又呛起来。
于祗立马宣布,“听好,我评上全国十大杰出律师了。”
律所连续几年推她上去,几回都被驳下来,她又不坚决不肯让江听白出面去说情,最终在这一年评选上。
江听白放下酒杯的动作都慢了几秒。他觉得意外又惊喜,“真的?”
于祗笑着点点头。
“哎哟喂!”
江听白一拍大腿,又举起酒杯说,“那我得携我这一双子女,好好敬一下,您这位出类拔萃的母亲。”
吃完晚饭一家四口照例出门去胡同里散步。
江听白抱了他女儿,于祗手里牵着大川。
于祗走在他后面,听着他挥着女儿的小手,一样样指过去,“那是什么树呀,是榆树,旁边的是国槐。”
小满跟听得懂似的,也咿咿呀呀。
江听白就硬夸她,“小满真聪明,一下子就记住了。”
于祗听得肉麻,小声嘀咕了句,“记住了吗?让你女儿重复一遍试试,真能瞎编。”
她这句话说得非常轻,和自言自语几乎没差。
但大川就是给她附和上了,“可不是嘛!”
于祗乐不可支,“哈?妈刚说什么了,你能重复一遍?”
大川叽里呱啦了一通,“反正不会是什么好话。”
“为什么?”
大川模仿她噘嘴的表情,“一般你这样,就是在说江听白的闲话。”
于祗摸了摸儿子的头,这几年大川长得快,他已经长到了她胸口。她好笑道,“嘿!你知道什么是闲话吗你?”
大川非常认真地说,“知道。每次我去给周冶送东西,她们班小女生就起哄,说我俩被家里定了娃娃亲。这就叫闲话,对不对妈妈?”
理解挺到位的,是这么个意思。
于祗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你为什么总给周冶拿东西?”
“周叔叔和我的约定,不能说,”大川神神秘秘的,“总之我得照顾好小冶。”
不知道这个周晋臣又在搞什么鬼!
于祗揉了揉他的脸,“虽然你是哥哥,但妈还是一样喜欢。”
但大川说,“你以为我会吃小满的醋呐?让我爸稀罕呗,反正他在家又做不了主。”
他还挺会......审时度势。于祗咽了大鸭蛋似的哽在当场。
全国十大杰出律师颁奖典礼当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