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听白搂紧了她，半天才平复下来，他往后靠倒在那把檀木禅椅的枕背上，吻着她的脸说，“我吓你呢。什么时候我敢不听你的？”

“讨厌死了。你还说不进去呢。”

于祗伏在他怀里说。

江听白迷乱着眼眸笑得散漫，“这种话你也信？也得人忍得住。”

他把于祗抱进浴室洗澡。她一向比他动作慢，江听白先系了浴袍下楼来。

于祲看他那神清气爽的样子，就知道刚才做了什么好事。他说，“我妹妹今天看不了合同了吧？”

江听白坐到沙发上，点燃一支烟，“看不了，她太累。”

他瞥一眼旁边的大川，“明天不上学了！几点了还不去睡觉？”

大川悻悻地起身。

临走前还指着他爸的后脑勺，用口型对于祲说，“我爸暴君一个。”

江听白猛地回过头，斥道，“比划什么你比划！”

大川问，“爸爸，我们家是不是快有二胎了？”

刚才于祲坐在这儿就说，照你爸妈这个恩爱劲儿，你们家怕是又要添老二了。

“谁跟你说的？”江听白皱了皱眉。

大川很仗义地没出卖他舅舅，“我们班的同学家里都有了。”

“这项提案没通过，咱们家的大领导没批准，暂时还有不了。”

也是刚刚魇足，胸怀舒畅。江听白难得耐下性子和他解释。

大川发布了一条新建议，“爸爸，如果要生的话，最好生个弟弟。”

江听白掸了下烟灰，斜眼乜他，“为什么？”

“妹妹太矫情。”

“……睡觉去！”

大川飞快地逃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萧铎捧着几本宣传册进来，“江总，这是目前在售的几座小岛，在南太平洋，靠近斐济群岛，风景都不错。”

江听白随手翻开一本，“就这个吧，看起来于二会喜欢。”

于祲瞄了一眼，真行，一挑就挑了个最贵的，一点六个亿美元，跟买颗大白菜似的。他问，“这么大手笔啊，要买个岛送她？”

江听白吐了口烟，“她不是快过生日了吗？珠宝首饰的，送烦了。”

萧铎拿了册子撤下去，“那我去办手续，尽快派施工队伍上岛，把庄园修建起来。”

“图纸改天拿我?一眼，”江听白又吩咐道，“还要多种上些紫玉兰。”

萧铎点头，“是，清楚了。”

于祗趴在床上接陈晼的电话，是关于Gichen集团在珠海开发别墅群最后的合同签订，她说，“我已经跟权主任提了，到时候我会带人过去珠海，具体细节开会时再说。”

陈晼生了二胎以后，总觉得体力不支，声音听起来也弱了。她点头，“好，那你受累。我是只放心你的。没别的事我挂了。”

于祗气不过，“有！麻烦你告诉你们家龚序秋，少和江听白讲乱七八糟的。以后他再使性子的话，我请你老公自己来哄。”

这一大段给陈晼听乐了，“江听白都四十了，介意这些个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他还会小性儿呢？”

她实在是想象不出来，江听白茶里茶气地对于祗说，外头人都讲你不爱我，那会是个什么样子。

于祗说，“可不的嘛！”

龚序秋在一旁听了。他果断地哼一声，“我就说过那么一回，还是几年前他们冷战的时候，江听白惯会不时装一装可怜，好让人于祗哄着他。”

“......”

于祗到律所的第二个月，才出第一趟差，去上海。走得匆忙，她只给江听白发了个消息就上了飞机。

当天下午，放学时间才刚过，江听白接到大川班主任电话，请他去一趟学校。

大川在史家胡同小学读一年级。班主任是个中年女人，北师大的博士毕业，说话很客气，她对江听白说，“江守拙小朋友聪明、好学，优点很多，但缺点也有一些。”

江听白没那么多时间，“您就直接跳到缺点吧。”

班主任扶了一下眼睛，“知道你们家长忙，那我就长话短说。今天数学课上他一直在削橡皮，削完往任课老师后脑勺上扔，严重干扰了课堂秩序。”

江听白当场一记凌厉的眼风扫过去。吓得大川打了个摆子。

等到从学校出来。回家路上，经过文具店的时候，江听白吩咐司机，“去买一箱橡皮来。”

大川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仍然质问他爸，“你怎么都不让老师说完优点？”

“给我闭嘴。”

“别为难你们班主任成不成？领那么点工资，还得拿放大镜给你找优点！”

这种欲抑先扬的客套话，江听白当然能听得出来。

大川撅起个嘴不说话。

黑色迈巴赫开进四合院。江听白先下车进了门，大川跟在后头喊，“爸爸，你给我脱鞋啊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