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祲:“......哥们儿,有出?息。”
活该一辈子被于祗压着。
江听白散漫地把手机扔在案几上,给他倒上红酒的空乘顺便请示,“可以?为您调飞行模式了吗?”
空乘不敢轻举妄动。这位小?江总平日就冷肃严苛,临近傍晚登机时?,整套机组人员齐齐站在舷梯旁向?他鞠躬问好,江听白脸上的线条紧绷得如同石像,连个表情都没给众人,就踩着梯子上去?了。
很意外的,江听白没有骂她,不曾冷眼相待,他只是说,“先别说话,谁都不要说话。”
他现在需要缓一缓神。
祖宗保佑。于二只是因为这种?无稽至极的理由要和他离婚。她不是受够了他。她还没受够他。
整个机舱内的人员,从秘书、助理、随行总监到乘务人员、安保都噤若寒蝉,他们不知道,这位看起来四平八稳、沉着审慎的江总,撑着桌子想的都是这些。
过了片刻,他神色松弛地点头,“关吧。”
空乘再?次大着胆子提醒,“还有。江总,机舱内不允许吸烟。”
江听白配合地把那支还没点的烟拿下来。
空姐也在心里?默默舒一口气。刚才他们在机组舱里?抓阄,谁抽到签子短的那一根,谁就来给小?江总送这瓶刚醒发的白马庄,并且再?次提醒他关机,已经要超过预定的起飞时?间?了。
她运气最不好,这个大难题就落到了她头上,来之前她已经做好被骂、被吼甚至被开除的准备。
萧铎指挥着秘书室的人在安装会议设备。他把流程摊开在桌上,“江总,晚上九点有电话会议。”
“什么内容?”
“是关于寕江证券管理层的人事变动。”
江听白点头,“知道了。”
他刚戴上眼罩盖了羊绒薄毯,躺下没多久,随行的安保人员就拿了卫星电话过来。
江听白火大地一把摘掉眼罩扔在地上,“是谁?”
他们也很作难,“是大小?姐,她坚持一定要和您说话。”
他那位早逝的大伯留下的女?儿江思。只比他大一岁。
江听白接过电话,“什么事?”
江思一听这口气就知道今天她凶多吉少。她战战兢兢的,“江总,真要把我撤职啊?”
“你说呢?你很有能?耐啊江总监,”江听白反问她,森冷的语气让他大姐心头一颤,“寕江证券年初才交到你手里?,不到半年硬给我亏了十二个亿。”
江思还在试图为自己辩解,“也不能?全怪我吧,这不是赶上股灾了嘛?我上哪儿说理去?。”
“十二个亿什么概念你知道吗?”
江听白把脚架在沙发上,看一眼舷窗外透过云层的霞光,他条件反射地眯了眯眼,“就是把这些钱换成薄金石子儿,让你每天按时?上下班站在河边打水漂,半年也花不完!”
“知、知道。”
江思抖着牙关回?答他。心里?想的却是另外一个问题,于祗那么柔弱一小?丫头,被江听白大声威吓一句她真能?站得住?
可怜呐。命苦的嘞。
江听白并不知道他大姐是这个想头。他的气焰没下去?多少,“知道就别再?来烦我了,以?后按月到隆叔那儿领零花钱,安生当你的大小?姐!”
“那是多少啊?”
毕竟关系到她以?后的生活质量,江思再?怕他,也捏紧了拳头多问了这一句。
江听白一时?也忘了,他大力压了压眉骨,“江念多少你多少。”
“才三百万!她小?孩子家的,开销哪有我的大呀?你开开恩,给我加点钱。”
江思在那头跺了跺脚。她上周买那串帝王绿成色的翡翠钏都花了小?七百万。
“那我给你加到两百万?”江听白尾音往上扬了扬。
“......就三百万吧,不用加了。江总再?见!”
江思生怕他再?倒喊出?一百万来,着急忙慌地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江听白把电话扔回?了安保人员的手里?。就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于祗在西?湖边住了两天,周一上午请了个假,下午直接从机场去?往律所上班。高律催得急,说是三点钟必须到所里?,她的行李还堆在后备箱,就穿了一身亚麻棉的新中式旗袍裙走进了会议室。
权立开会的风格简单高效,说明情况、布置任务、强调紧迫,然后就散会各自去?完成。
章家的那份累计期权合同到底出?了不小?的问题。章士道被空头的、巨大的远期利益吸引,无视于祗出?具的律师意见,冒着不小?的风险和东林签了这份合约。到现在为止收益没见着多少,成倍递增的风险倒落在了头上。
权立和于祗边走出?会议室,边商量怎么让东林解除终止或是重新签订几份补充协议,路过办公区时?听见好几声低低的惊叹。
权立停下和她的谈话,问一个实习生说,“喊什么?”
一个刚进所的小?男孩站起来,“我们在说,没看于律师这么打扮过,这叫一个……”
“一个什么?”
“美。”
权立板起脸训他们,“有点正形没有?忙你们的!”
于祗无奈地笑着摇摇头,“他们才刚进所里?,仍有精力关注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