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嘛,刚摘下来的橙子才是最甜、最好吃的。
赵白河甩了甩手上的橙子汁水,望着天上纯白得不真实的浮云,又问:“比写作业好玩吧?”
周檐随即重重点头,回答道:“好玩。”
然而后边的事情就不怎么好玩了,他俩中午到回家,板凳都还没坐热,看守果园的老伯便亲自上门兴师问罪起来。
这个老伯头发都快白完了,眼力却相当之精准,从一大堆的小屁孩中一下子就指认出了赵白河和周檐。
罪犯落网,监护人白夏莲和白冬梅一顿赔钱道歉之后,便开始各自收拾起自家的逆子。
赵白河不知道大城市人周檐是否接受的是比较素质的教育,但反正白夏莲管教他的方法一直都相当简单粗暴。她借用了别人家的扫把棍,抽得赵白河满房间乱窜,嘴里骂骂咧咧:“狗东西!带谁鬼混不好!偏偏带着那个周檐!”
赵白河早就摸清了他这位慈母的脾性,一句话也不往回顶,嘴上老实得跟老九的弟弟一样连连认错请罪。他护着打起来疼的要害,偶尔被揍到下屁股让他妈解解气,心里想的是反正白夏莲等下还得帮着别人烧饭,应该也没太多时间在他身上耗。
一顿教训之后,赵白河便被锁在房间里头反省,他趴在床上捂着屁股,感觉今天的白夏莲格外生气。他明明已经滑跪得够快了,但白夏莲还是把他屁股都揍肿了才勉强消火。
这也是当然的,因为他之前为了维护周檐,在向那位老伯诚恳道歉的同时,还主动承认了是自己怂恿的这个单纯表弟偷东西,让他老娘在自己妹妹面前大扫颜面。
他都还能隐隐约约听见房间外头的白夏莲和白冬梅又干起来了,白夏莲妖声怪气地又去挑事:“我看你那个儿子随爹,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小时候就偷橘子,长大了还不得去偷别人家姑娘啊?”
白冬梅闻言又火了,回骂道:“那他妈还不是你家那个没教养的……”
赵白河觉得这两个炸药包一天吵架无数次简直莫名其妙,他把头埋到枕头里,想着反正现在都被锁着,干脆一觉睡到起来吃饭。
然而还没酝酿出困意,他便听到有人在敲他的窗户。
他撑起身子扭头过去,看到周檐正站在窗外,向他挥舞着手。
下床走过去打开窗户,冬日的冷风呼呼往房间里灌。
周檐已经换了件干净的衣服,却从整洁的口袋里翻出了把灰头土脸的炮仗,问赵白河:“出来玩吗?”
赵白河看着这个刚认识半天的表弟,勾起嘴角笑了笑,想都没想就回答说:“当然。”
周檐也笑了,他一笑起来,脸颊上就显露出两个漂亮的、深深的酒窝。
于是赵白河让周檐躲开点,单手放在窗沿上一撑,轻巧潇洒地就翻了出去。
第11章 一心不乱
第二天,第二场升学宴结束后。
周檐一边把赵白河摁在墙上亲他,一边像个狱警一样搜遍了他的全身,最终疑惑地开口:“那个……东西呢,不是说今天也要带过来吗?”
赵白河闻言一蹦三尺高,满腹的牢骚终于找到了发泄的地方:“你还好意思提!我问你,好端端的你开它干什么?开了又不关,吵得我晚上觉都没睡好!”
跳蛋死活就是停不下来,赵白河只得把它用一堆衣服裹住,再塞到卧室的衣柜里,虽说确实没之前那么响了,但总像是房间里有蚊子在哼哼。这玩意的续航能力未免也太强了,简直就是劳模,整整折腾到快十二点,才终于耗尽电量彻底消停下来。
周檐双手抓着赵白河的肩头,沉默了半天,憋出一句:“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
没了助兴小玩具,二人只得按照素日的步子做了起来。可周檐撑在上边埋头苦干时,赵白河总觉得哪哪都别扭。
显然,相比起跳蛋的整出那点小小风波,昨晚自慰时用的配菜如今正在自己身上耕耘这件事要诡异得多。
和性幻想对象在现实中干到一起,他不但一点没有那种“美梦成真”的兴奋感,反而是尴尬违和得不行。
即使完全没可能,但思维一向跳脱的赵白河还是忍不住地去发散设想,如果表弟周檐知道了这档子事,绝对会觉得他是个变态哥哥的吧,说不定还会皱起眉,用那种费解又嫌弃的眼神看他。可周檐现在尚且被蒙在鼓里,还在按部就班地一下一下插他,又让他觉得自己这种猥琐行为,简直是太对不起这位单纯的表弟了。
强烈的负罪感之下,他真想把昨晚的自己给掐死。干嘛手痒非得撸那一发呢,撸就算了,到底哪根筋搭错了,还非得想着周檐撸。
赵白河看都不敢看周檐,视线从对方肩背上掠过,尽量将自己放空,不去关注面前的人。可都没镇定过两秒,他又情不自禁地在心中暗暗对比起来:昨天自己想象中的周檐,和面前这个活的周檐,好像是有那么一点区别。
近乎半年才有一次的会面,使得赵白河心中对表弟真实形象的更新迭代很慢,每次都还没来得及产生什么太深刻的印象,便又匆匆分开。他偷偷瞟着周檐明晰的下颌线、发力时青筋鼓起的手臂,感觉这人和他幻想中的相比,确实要成熟了那么一些。
原来表弟都长这么大了。
脸呢?脸应该还是那张脸吧?赵白河暗中又瞄了过去,却刚好对上了周檐清亮的眼神。
这一下把赵白河惊得够呛,他本来心中就有鬼,赶紧就别开了脸。
赵白河自己做贼心虚,就总感觉周檐看他的眼神也有问题。他本打算叫得更爽更大声一点,以此来缓解一下凝滞在二人之间的怪异气氛,可一句“周檐你好棒”还没喊出口,周檐便停了下来。
配菜本人发话了,他一板正经、语气平和:“你今天,是不是不太在状态?”
连赵白河自己都知道自己刚才走神得过于明显,更别说做爱时像个行车记录仪一样的周檐了。但当赵白河还在心中翻来覆去找着借口时,周檐却已经撑起了一点身子,说:“那今天就算了吧,连着两天确实”
“不行!”赵白河紧攥住周檐的胳膊防止他从自己身上下去,斩钉截铁道:“做!接着做!”
无论如何,该做的还是得做,不明不白地断在这里,那不就显得自己像是有什么功能障碍一样。
周檐认真地看了他一阵,回答了一句:“我明白了。”
虽说并不清楚周檐到底明白了什么,但赵白河仍决定要洗心革面改过自新,他收起心中纷乱如麻的思想,振作起精神来,打算这次绝对好好配合。
周檐那边也重新开始抽动起来,但没动几下,就有了新的动作。
他腾出一只手,去解赵白河的衬衫纽扣。
他们两个做爱的时候向来连上身衣服都不脱,明明底下的性器之间携云握雨湿黏一片,上半身却礼貌整洁得像是刚刚认识。下半身都已经充血涨红逼近高潮的时候,上头都还是可以立马一起出镜开个线上会议的状态,观感极其不协调。
原因倒说不太清,可能是因为有时候急着做完急着走,也可能是因为这样能实现周檐心目中的效率最大化,或者是赵白河对于性爱的理解确实就只有“下半身”这么简单粗暴的三个字。
总之,没那个必要。
周檐把赵白河的衬衫往两边掀开,左手覆上赵白河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