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团体里一个绿头发的突然敲了下脑袋,“啊,我记起来了,昨天新闻报道不是说XX集团李老板亏欠工资后消失了吗?”
此话一出,有人发现了疑点:“都姓李,不是吧……这么巧?那是老大的爹?”
“难怪老大脸色这么臭。”
“所以……老大他爹真的抛妻弃子了?”
小团体你看我我看你,绿毛摆了摆手,“算了,管他呢,既然老大不发话,那我们就自行处理那个小瞎子吧。”
绿毛盯着莫溧的背影,舔了舔嘴唇,邪恶地笑着:“你们不想看看这瞎子的眼睛吗?我怀疑这瞎子是装的!”
中午休息的时候,莫溧在厕所被小团体围了个水泄不通。
“啧,胆子不是挺大的吗?”
小团体把男厕外面的门牌换上“正在维修”的标牌,各个不怀好意地盯着里面的瞎子,像是逮捕小白兔的狼群。
莫溧平静地站在他们面前,他没什么动作,像是对危险毫无察觉。
“莫溧,哥哥们想看看你的眼睛。”
莫溧抿抿唇,学着小时候看过的动画片,有些中二地说:“看过我眼睛的人都死了。”
小团体不屑一笑:“违背我们命令的人,最后的下场都很惨。”
莫溧“哦”了声,淡定地抓起了身边的马桶刷。
小团体见状,捧腹大笑:“哈哈哈,你就打算用这玩意儿对付我们?马桶刷?你不要太搞笑了。”
五分钟后
“呕呕”有人发出痛苦的呜咽,“我要吐了!!”
“救命!!他捅我嗓子眼!!!”
“啊啊啊这瞎子简直毫无底线!”
“快抢走他的马桶刷!”
又过了五分钟,一群人落荒而逃,第一个冲出男厕所的绿毛和走廊里一个大叔撞在一起,他边呕边骂:“你没长眼睛吗?”
话音一落,他对上大叔阴恻恻的眼神,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忽地,男厕所里传来小瞎子的笑声,不得不承认,那个小瞎子不仅很漂亮,有种雌雄莫辨的美感,笑起来时更是恨不得旁人把全世界都捧在他面前。
如果当初小瞎子能乖乖听他们的话,或许小团体就不会欺负、针对他了。
少年的笑声隔着一扇门悠悠扬扬地传来,落荒而逃的小团体并没有注意到,走廊里那个凶神恶煞的大叔竟流露出一丝温和的神情。
“铃铃铃。”
大叔的手机铃响了,有人在给他打电话。
“喂,不是说修水管吗?怎么没看见人?”
“马上。”
……
放学后,莫溧杵着盲杖,独自穿梭在人潮里,街灯将行人的背影拉得很长,明明世界那么热闹,却还是有几个形单只影的人。
但是莫溧很享受这种孤独感,享受一个人在街上的清寂。人总是很矛盾的生物,拥有的东西并不是很在乎,反而更想要没有的东西。
莫溧就是这样一个矛盾的人,可能他自己并没有发现,他很喜欢一个人在街上溜达,看起来孤零零的,实际上每次回家总会有人迎接他。
“哎呀。”
莫溧走神了一小会儿,然后撞到了一个人。
“对不起。”他下意识地说。
紧接着他绕开想走。
结果对方却把他拉住了。
莫溧一怔,他双眼缠着白缎,无法得知这个人是谁,毕竟他也不可能突然扯开白缎,露出一只蓝色眼眸和一个凹槽似的眼眶,跟个怪物似的很吓人。
“我们认识吗?”莫溧很礼貌地询问。
闻风张了张嘴,他想说点什么,却发现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们已经四年没见了。
这四年的时间,莫溧从十四岁走向十八岁,从初中生变成了高中生,那张小时候就很惊艳的面孔更是被岁月将优点放大无限倍,甚至现在看来,那双残缺的眼睛已经不再是缺点,而是一种独特的象征。
这一个永远不会被淹没在人群里的人,漂亮夺目,比过去也更加自信,这要他想,就有人能把全世界都送到他面前。
“我不买保险也没有当明星的计划哦。”因为对方太久没说话,莫溧只好以往常的经验瞎推测了。
“……”
闻风最后松开了他。
莫溧没有因为这段小插曲而心情动荡,甚至还礼貌地说了声“再见”。
阳光几乎要把大地烤焦,闻风却仍然身体冰冷,他缄默地盯着那抹即将远去的银白色背影,他是个情绪不外露的人,即便四年过去了依旧是这样。
他好像还是和四年前一样,毫无变化,如果非要有变化,他认为自己大概是比过往更加冷血了吧。他的手上沾了太多的血,在禁闭室发了太多的疯,也许他这一辈子就注定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