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秀秀大声啜泣。
“哭个屁,还不快说是哪个王八蛋干的!”徐父咬牙切齿,他非得把那个畜生找出来不可,秀秀和三胞胎总得有人养,再不济三胞胎也得让对方养,他们徐家养不起也不想养。
徐秀秀还是哭。
哭得徐父火冒三丈:“你不说是吧,好,走,管她死活,让她去死,死了一了百了,省得拖累家里。”
徐老大徐老二二话没劝,跟着转身。私心里,他们也不想管这个丢人现眼的妹妹了。
“爹,爹,大哥,二哥,”徐秀秀慌了,燕宁已经不要她,如果娘家再不管她,她和儿子们怎么办?眼看着父兄已经走到山洞门口,不是吓唬她,徐秀秀哭着喊:“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徐父停下脚步,没有往回走,而是站在门口瞪视泪流满面的徐秀秀,大有她要是再哭哭啼啼磨磨唧唧,他立刻就转身走人的架势。
徐秀秀不敢再嘤嘤嘤了,期期艾艾道:“他不是我们这的人,是京城人士。”
徐家父子三人眼珠子差点掉出来砸脚背上,等半晌还不见她继续说下去,急躁的徐老二追问:“你倒是说啊,你们怎么认识的?他做什么的?家里住址?叫什么名字?”
徐秀秀知道他是做生意的,遇见劫道的意外跑到娘娘山上遇见自己。具体地址不知道,只知道是京城人士。姓冯名九,她叫他阿九哥。
“受了伤的外乡人,连他家具体地址都不知道,你就敢跟他……”徐父气得舌头都打了结。
徐秀秀白了白脸。
徐老二眼珠子转转,追着问。“即是做生意的,那做什么生意,商号店名呢?”
徐秀秀一问三不知,眼里尽是茫然的天真。
把徐家父子三个气得胸口疼,徐父不可思议:“你这也不知道,那也不知道,居然就跟人家,你是不是缺心眼!”
徐秀秀白了的脸又迅速涨红。
一直没吭声的徐老大突然一排脑门:“赵钱孙李,周吴郑王,冯陈褚卫,冯排在第九,冯九冯九,这怕是个假名。”
“不可能。”徐秀秀声音尖锐到破了音。
徐父怒不可遏:“怎么就不可能,我看人家就是故意骗你的,人根本就没把你当真。”
“不是你们想的这样的,”徐秀秀大声反驳,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他说了会带我回京城的。”
“那你怎么还在这里,”徐父直切要害,“他怎么不来接你们娘四个走。”
徐秀秀瞬间卸了劲,满脸的慌乱无措:“他……他肯定是有事情耽搁了。”
“放你他娘的屁!”快被气死的徐父飙了脏话,“人家就是耍着你玩,玩腻了拍拍屁股就走了,就你蠢还当真,等着人家来接你。你就看着人家是京城人,做着白日梦想跟着享福,我怎么生了你怎么个不知廉耻的女儿出来。”
“我不是,爹,你怎么能这样想我,”徐秀秀伤心极了,“我是真心喜欢他。”
“你都和燕宁定亲了,你喜欢个屁。”徐父气得头晕,“我不管了,我不管了,我不想管了。”
徐父扭头就走,徐老大追上去:“爹,你慢点走,小心脚下。”
徐老二看看离开的父兄,又看看山洞里的徐秀秀,选择了走向徐秀秀:“爹也是气得狠了,亲父女之间没有隔夜仇,过几天就好了。”
“二哥。”徐秀秀无限委屈地喊了一声。
“好了别哭了,”徐老二安慰两句,又把话题绕回来,“你再想想,东哥儿他们亲爹,还留下什么线索,或者信物啥的。你和东哥儿几个现在这情况,总得找找他看,不然你们几个往后可怎么办?”
徐秀秀何尝不想找,她做梦都在想着找到阿九哥:“他留给我一块玉佩。”
徐老二眼前一亮,俗话说得好,黄金有价玉无价,拿玉佩做信物,看着倒有些不同寻常。
徐秀秀急急忙忙从脖子里拉出贴身佩戴的玉佩。
徐老二不懂玉,也不知心理因素,瞧着好像挺值钱的样子,心里顿时更加火热:“你要是放心二哥的话,交给二哥,二哥帮你四处打听打听。”
徐秀秀当然是放心的,正要摘下来,旁边的燕东林呻.吟一声醒过来,瞬间转移了徐秀秀的注意力,“东哥儿,东哥儿。”
“娘,你怎么样?”燕东林急忙关切。
母子俩互相询问安慰,说着说着眼泪又掉下来,等他们说的差不多了,徐老二就想重提玉佩的事,可总是被燕东林这里疼那里痛的打断。
徐老二无法,只好先伺候这个小祖宗,玉佩的事情稍后再说。殊不知燕东林是故意,他早就醒了,知道这玉佩的重要性。徐秀秀不了解徐老二的德行,他却心里门清,玉佩落到徐老二手里,打听几天打听不到,他极有可能变卖掉。这可是生父留给娘唯一的信物,也是唯一能帮助他们找到生父的线索,他决不允许落到徐老二手里。
*
徐母带着儿孙下山回家,正遇上被燕宁堂哥燕丰收请来的郑老郎中,心急之下急冲过去:“郑老郎中,快救命啊。”拉着郑老郎中就往反方向走。
燕丰收一把拦住:“燕宁家在那边。”他去请人了,错过了后面的大瓜。
徐母就想打这个信息差,不然上哪儿去找别的郎中,去城里来回起码一个多时辰,找赤脚大夫,那医术不行啊。
“夏蝉醒了,没事了,我这里人都快要没命了。”
一听性命攸关,燕丰收手就松了松,幸好还有正义村民站出来:“丰收,赶紧带郑老郎中去看夏蝉。”瞥瞥脸色红红白白的徐母,“谁说夏蝉没事了,燕宁都没这么说,你倒是红口白牙地说她没事了,要有个什么你承担得起吗?哪来的脸,来劫燕家请来的郑老郎中,去救你们家那几个丧良心的白眼狼,亏你干得出来。”
徐母一张老脸尴尬的,火烧火燎的发烫。
燕丰收和郑老郎中都是一头雾水,什么个情况?谁来给他们分说分说。
还真有人愿意说,徐母赶紧灰溜溜离开。
等郑老郎中听完燕家的狗血大瓜,燕宁家也到了,看着自己这个小徒弟,老郎中露出恨铁不成钢的神色:“简直胡闹,你可对得起你父母。”
在古代,天地君亲师,师父的地位那是十分亲密重要,燕宁乖乖认错:“是我糊涂,连累家人。”
燕老头迎上来,声音苦苦的:“老哥哥,让你见笑了。”
郑老郎中十分同情地拍拍燕老头的手臂,不再往人家伤口上撒盐,问:“伤者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