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你怎么想。知意现在是我的女人。以后,离她远点。”
“她是我的!” 顾明轩再次失控地扑上来,却被阿坤轻易按住肩膀,动弹不得。
“呵,”顾聿深冷笑,“忘了告诉你,刚才你父亲与我商议,你和林栀的订婚宴,定在下月八号。你说,我该不该提醒他,这日子,似乎有些晚了?”
“顾聿深!你卑鄙!是你设计我!”
“是我逼你和林栀上床的?”
顾明轩的脸瞬间血色尽褪,像是被人当众剥去了最后一层遮羞布。
“不是的……那是个意外……”
他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眼底的血丝混着水汽,再没了刚才的凶狠。
“我不娶她!我只要知意!小叔,我求你了……你把知意还给我好不好?”
他膝盖一软,竟直直跪了下去,仰头望着顾聿深,“小叔,小时候你最疼我了,我们是一家人啊!你把知意还给我,求求你了!”
顾聿深看了他半晌,什么也没说,转身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阿坤倒车离开,后视镜里,那一抹车灯的余光里,顾明轩还保持着跪地的姿势。
车灯远去不久,另一辆低调的轿车悄无声息地滑到顾明轩身边停下。
车窗降下,里面传来一声沉沉的叹息:“明轩,上车吧。”
顾明轩茫然抬头,泪眼模糊中看清来人,嘴唇翕动,喃喃唤道:“三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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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晚荒野惊魂后,沈知意最近几天都睡得不太安稳。
这天夜里,又一次被不知名的噩梦魇住,她猛地抽气惊醒。
“别怕,我在。”
低沉沙哑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却无比清晰地在她耳边响起。
随即,床头的夜灯倏然亮起。
顾聿深坐在离床一步之遥的一张宽大舒适的扶手椅里,他显然也并未深睡,身上只随意搭着一件深色的丝质睡袍。
“做噩梦了?”
沈知意胸口剧烈起伏着,怔怔地看着顾聿深。
最近几日,他每晚都守在她床边,没任何逾越的举动。
有时是坐在那张宽大的扶手椅里处理文件,有时是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却总在她稍有动静时立刻睁眼。
偶尔她夜里口渴,还没来得及出声,他已经端着温水递到床头,仿佛从未真正合过眼。
“顾聿深,” 她轻声开口,“你为什么……一直坐在椅子上啊?”
顾聿深顿了顿,笑着说:“我也想上床,你让吗?”
沈知意被他这句直白的话堵得一怔,脸颊瞬间泛起热意,眼神飘忽着不敢看他,声音细若蚊蚋,“我,我也没说不让啊。”
话一出口,她自己都愣住了。
明明只是想说,怎么一直守着她,怎么就说出了这样的话。
顾聿深显然也没料到她会这么说,眼底闪过一丝错愕,随即被浓浓的笑意取代。
他起身,走到床边坐下,视线与她平齐,语气里带着点刻意的逗弄,“我要是上床了,你把我送派出所怎么办?”
沈知意想起之前的事,一阵恼怒,这人最擅长以退为进,气不打一处来,抓起枕头砸过去。
“你真烦人。”
他轻笑着接住枕头,顺势往她身边挪了挪,距离瞬间暧昧地拉近,“好了,不逗你了,天还没亮,再睡会儿?”
房间里静了下来,沈知意却没了睡意,突然开口,“顾聿深,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他转过头,眼底带着点笑意:“你觉得呢?”
沈知意心口一跳,那句盘旋在心底许久的问题:“小乖”是谁?几乎要冲口而出。
可又不知为何,勇气瞬间消散,只觉得心乱如麻。
“怎么了?”
沈知意摇摇头,往被子里缩了缩,声音闷闷的:“没什么。”
顾聿深又坐回椅子里。
她犹豫片刻,又问道:“那个,徐烬川怎么样了?”
顾聿深背对着她,身影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冷硬,声音听不出情绪,淡淡的,“哦,没什么事,挺好的,睡吧。”
“他”
“知意,”顾聿深蓦然打断她,缓缓转过身,“你要是不想睡,我不介意现在做点别的。”
沈知意心头一凛,立刻识相地转过身,用后脑勺对着他,再不敢出声。
黑暗中,她似乎听到一声极轻的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