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了。”她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

“嗯。” 顾聿深闷声应着,却没松开,反而将脸埋进她的颈窝,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肌肤,“以后不准再乱上别人的车,听见没有?”

“我以为是你的司机,” 她小声辩解,“那辆车和你在夜城拦我时的一样。”

顾聿深身体几不可查地僵了一下,环抱着她的手臂收得更紧,一路沉默地将她紧紧锁在怀中。

第53章 偷鸡不成,反而引来了一头狼

回到公寓,顾聿深守在床边,直到沈知意沉沉睡去,呼吸变得轻浅均匀。

他俯身,在她微蹙的眉心印下一个吻,才悄无声息地起身,唤来张妈守着,踏入浓稠的夜色。

地下室。

阿坤看到他一身冷肃而来,急忙迎上:“老板,还没撬开嘴。”

“嗯。”

顾聿深应了一声,大步走进。

几个被反绑双手的男人蜷缩着,身上都见了血。

看到顾聿深一身煞气,脸上瞬间褪尽血色。

其中一个胆子稍大的,强撑着颤抖的声音开口:“四,四爷!误会,天大的误会,我们兄弟几个…就是一时糊涂,想找沈小姐‘借’点钱花花”

话音未落。

顾聿深拎着一人的后颈把人提起来,面无表情,按着那人的后脑,没丝毫犹豫,用尽全身力气,将他的额头狠狠掼向旁边玻璃窗户。

“砰”

沉闷的撞击声在地下室回荡,那人的额头狠狠磕在厚重的玻璃上,瞬间绽开一道血口。

玻璃厚重,一下没碎,顾聿深无视那人的惨叫,手臂肌肉贲张,再次发力。

“砰”

“啊!”

第二下撞击比刚才更狠,玻璃表面终于裂开蛛网般的纹路,尖锐的边缘划破那人的眉骨,血珠顺着眼睑滚落。

剧痛让那人浑身剧烈痉挛,双腿发软得几乎站不住,全靠顾聿深拎着后颈的力道才没瘫倒。

顾聿深的眼神像淬了冰的刀锋,落在那人淌血的脸上,没有一丝波澜。

甚至没看玻璃上的裂痕,只是松开手,任由那人顺着墙壁滑坐在地。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剩下几人,最终锁死在蜷缩在墙角、抖得最厉害的那个男人身上。

他迈步走近,在男人面前停下,弯腰,从旁边的杂物堆里,随手捡起一只摔断了瓶颈的威士忌空酒瓶。

锋利的玻璃尖,精准地抵在了男人剧烈跳动的颈动脉上,随后朝下压......

血色一点一点渗出。

顾聿深的手稳得可怕,没丝毫颤抖,甚至微微倾身,能清晰地看到男人脖颈皮肤下,那因极度恐惧而疯狂搏动的血管。

只要再用力一分,这鲜活的搏动就会戛然而止。

阴影里,阿坤屏住了呼吸,后颈的寒毛都竖了起来。他跟了顾聿深这么多年,见过他无数狠厉的手段。

但从未像此刻这样,如此清晰地感受到那股几乎凝成实质的、毫无遮掩的、纯粹到极致的杀意。

被按在地上的男人浑身剧烈颤抖,裤腿早已被冷汗浸透,能感觉到玻璃裂口越来越深,刺痛顺着脖颈蔓延到心脏,死亡的阴影像潮水般将他淹没。

“四,四爷,” 男人终于挤出破碎的音节,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我说,我说,我全说!”

-

顾家的子女每个月都要回老宅聚餐一次。

顾父年轻时风流成性,明面上有两位私生子。

正妻早逝,育有一子,是顾明轩的父亲顾聿琛。

顾聿琛之下还有两位“姨太太”生的子女。老二顾聿蓉,老三顾聿航。

顾父遇到顾聿深母亲后便收了心,八抬大轿光明正大将人迎娶进顾家。

可生顾聿深的时候,难产而亡。

顾聿深可以说是顾父的老来得子,也是这一辈最小的人,从小聪明沉稳,备受宠爱。

每逢聚餐,几房的人都回来,老宅总是热闹非凡。

但大家族的人都是表面上和气,私下里却暗流涌动。

顾聿深踏进老宅的时候,管家福叔正迎上来,接过他的外套,垂着眼皮低声道:“四爷您可算来了,老爷子在正厅念叨您好几回了。”

话音未落,走廊尽头传来几声压抑的咳嗽,几个同辈的兄弟正聚在楼梯口说话,见他过来立刻噤声。

客厅里更是瞬间安静下来。

原本围在顾父身边说笑的几房女眷下意识往旁挪了挪,连目前最得宠的三姨太都收起了手里的翡翠佛珠。

顾聿深微微颔首,目光淡淡地扫过众人,朝着一旁的顾明轩瞥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