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细说,沈知意也没再问,但心里明白几分,脱口而出,“徐烬川看着就不是好人,你以后还是离他远点。”
话音刚落,自己先愣住了。
这话听起来怎么那么像管着他?
顾聿深却低低地笑了,尽管这笑声牵动了伤口,让他眉头又蹙了一下,但眼底的笑意却是真实而愉悦的。
“嗯,好。”他看着她,声音虽虚弱,却带着一种近乎宠溺的纵容,“都听你的。”
沈知意的脸颊倏地有些发烫。话已出口,覆水难收,懊恼地抿紧唇,飞快地转移话题。
“你饿不饿?我去楼下买点清淡的粥?”
顾聿深摇摇头,“你来了多久?”
“刚到。” 沈知意避开他的视线,“彭飞说你不让顾家的人来,我……”
“留下吧。” 他打断她,声音依旧虚弱,“知意,陪我一会。”
沈知意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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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为和顾聿深单独待在一间房间里,会尴尬和无所适从。
但是预想中的凝滞并未出现。
顾聿深似乎看穿了她的局促。
在她点头应允留下后,只是安静地合上眼休息了片刻。
再睁开时,眼底那份因伤痛带来的脆弱感褪去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惯有的、沉静的掌控感,即使躺在病床上,也丝毫未减。
他让阿坤送来几本书递给沈知意,“你闲来无事,就翻翻看,或许对你有启发。”
沈知意看到书名的那刻,惊喜浮现眼眸。
这是几本很珍贵的玉雕方面书籍,其中《玉髓精要》更是传说中某位前朝宫廷御用玉雕大师的孤本手札。
她捧着书,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只觉得手里的书册重若千钧,又暖意融融。
“谢谢。”
“谢什么,我是你师兄啊,看吧,有不懂的问我。”
病房里彻底安静下来,只剩下书页翻动的沙沙声,沈知意看得专注。
顾聿深没打扰她,静静地看着她。
傍晚时,徐烬川来了。
他站在门口,目光沉沉地落在两人交叠的手上。
沈知意正小心翼翼地用温热的毛巾擦拭顾聿深未受伤的左手,动作轻柔。
而顾聿深,虽然脸色苍白,眼神却温和平静地落在沈知意低垂的侧脸上。
沈知意听到动静,抬起头,看清门口站着的人时,脸色立即阴沉下来。
“你来干什么?”
徐烬川愣了下,试图扯出一个惯常的笑,提起手中的果篮晃了晃,“怎么?我来看聿深,不行?”
沈知意没接话,冷冷地盯着他,眼神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戒备、厌恶,甚至是一丝冰冷的愤怒。
徐烬川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心头那股邪火和无处发泄的憋闷又翻涌上来。
顾聿深适时地笑了笑,抬眼看向沈知意,目光温和依旧,“知意,没事,帮我去问问阿坤,张妈还有多久到?有点饿了。”
沈知意担忧地回头看了看他,又忿忿地剜了徐烬川一眼,应了声转身离开病房。
徐烬川把果篮随手往柜子一放,大喇喇坐下,双手抱胸。
“计算得挺精准啊,从哪个角度,用什么力道撞上去,能让你死不了,只受点‘恰到好处’的伤?”
顾聿深慵懒地掀起眼皮,迎上他充满戾气的目光,“还是多亏你反应快。”
徐烬川不说话,沉沉地盯着他,半晌后问:“值得吗?”
顾聿深唇角的笑意加深了,那笑容里没有半分虚弱,“什么值得不值得?她是我的人。谁要来抢,哪怕搭上我这条命,我也要弄死他。”
徐烬川豁然明白了。
这不仅是顾聿深自编自演的苦肉计,更是一场对他徐烬川赤裸裸的警告。
第50章 因为你就是她的替身
沈知意在医院陪了顾聿深整整一个星期。
说是“陪”,实则顾聿深根本舍不得让她做任何事。
大部分时间,只是让沈知意在病房里安静地看书,有不懂的地方,也会指点一二。
出院那天,沈知意临近开学,不过这个学期重心在实习,时间上倒不算紧迫。
与此同时,“臻爱”设计大赛的结果也正式公布。
沈知意毫无悬念地摘得了桂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