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意回头看向阿白,后腿靠近臀部的地方,被划开了一道寸许长的口子,看着有些触目惊心。

阿白认出了她,湿漉漉的狗眼望着她,喉咙里发出微弱可怜的呜咽。

沈知意没贸然上前,视线扫了一圈,不见徐烬川的影子。

她想了想,对着阿白拍了张照片给徐烬川发过去:【你狗受伤了,赶紧来带走。】

消息刚发出不久,徐烬川就发了视频过来。

沈知意指尖顿了顿,划开。

屏幕里立刻映出徐烬川那张带着几分颓态的脸。

他似乎刚从什么地方醒来,额前的碎发有些凌乱,眼底泛着红血丝,周身都透着宿醉未醒的疲惫。

“阿白,”他声音沙哑地开口,语气有些急促和担忧,“它怎么了?伤得重不重?”

沈知意没说话,冷着脸将镜头翻转,对准了树下缩着的、腿上染血的阿白。

阿白看到手机里出现主人的脸,立刻激动地呜咽起来,挣扎着想站起来,却又因为腿疼而跌坐回去。

徐烬川低声骂了一句,他昨晚醉死在外面,找了人遛狗,哪想到能出这种事。

“我没在家,” 他烦躁地用力搓了把脸,“在城西的会所,过来得半个多小时。小沈小姐,算我求你,先把阿白送我家去,密码我一会发给你。”

沈知意皱眉,声音冷淡,“我不去你家,我找物业。”

“阿白认生,不会让他们近身的,也就只有你,它第一次见就不认生。”

“那我送它去宠物医院处理伤口,你到了直接去医院找。”

屏幕那头沉默了足有几秒,“行,我尽快过来。”

第48章 顾聿深,你他妈是不是疯了

等徐烬川赶到宠物医院的时候,沈知意已经离开。

他问护士:“送它来的那位小姐呢?”

“她付完所有费用,看着我们把狗狗伤口处理好,等它情况稳定下来后,大概十分钟前就走了。”

他就知道,她跑得比兔子还快。

失望?谈不上。

只是心口那块地方,还是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戳了一下,空落落地疼。

他垂下眼,遮住眼底翻涌的暗色,推开观察室的门。

阿白恹恹地趴在软垫的笼子里,后腿缠着干净的白色绷带,显得有些虚弱,但精神已经比之前好多了。

看到徐烬川进来,阿白立刻挣扎着想站起来,尾巴拼命摇晃。

徐烬川没说话,俯身摸了摸阿白的头,指尖触到它温热的皮肤时,心里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又涌了上来。

他抱着阿白上车。坐在驾驶室里,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抖出一根点上。

狠狠吸了一大口,辛辣的烟雾涌入肺腑,没能压下心底那股翻江倒海的不甘。

阿白似乎感受到主人低落的情绪,湿漉漉的鼻子轻轻蹭了蹭他的手臂。

徐烬川抬手揉了揉阿白的脑袋,“走了,阿白,我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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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把阿白安顿好,拨通了遛狗人的电话,劈头盖脸一顿毫不留情的怒骂。

骂完人,那股邪火似乎泄掉了一些。

宿醉的头疼还在隐隐作祟,胃里也空得难受,但最让他不舒服的,是心里那个沉甸甸的、名为沈知意的影子。

徐烬川烦躁地在客厅里踱了两步,觉得屋里憋闷得很,猛地抓起外套,换了鞋,摔门而出。

漫无目的地在小区里乱走,等他反应过来时,赫然发现自己竟站在了沈知意家楼下。

他抬起头,目光精准地投向那个熟悉的窗口。

窗户紧闭着,淡米色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透不出一点光亮,也看不到里面是否有人。

她就住在那里。

和他,仅仅隔着几层楼板,和一段……似乎再也无法跨越的距离。

徐烬川活了这么多年,游戏人间,万花丛中过,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

哪个不是对他趋之若鹜?她们眼里的痴迷、敬畏、算计,他看得清清楚楚,照单全收,各取所需,转身就忘,从不走心。

可沈知意不一样。

她看他的眼神里,没有痴迷,没有敬畏,只有冷冰冰的疏离,像看一块碍事的石头。

可偏偏,就是这块石头,硬生生闯进他心里。

徐烬川摸出烟盒,又想点烟,却看见三楼的窗帘忽然动了一下。

心跳莫名漏了一拍,下意识地屏住呼吸,指尖的烟差点掉在地上。

窗帘只是被风掀起个小角,很快又落回原处,依旧严丝合缝,什么都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