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问问。她……身体有没有不舒服?吃饭怎么样?”

沈君意嗤笑一声,“你是我姐什么人啊?一个‘师兄’管得是不是太宽了?我姐吃没吃饭,舒不舒服,自有我这个弟弟操心,有我爸我妈操心!轮不到你一个外人在这里假惺惺!”

顾聿深捏了捏鼻梁,无奈道:“我只是有些担心她,那你能不能告诉她,我在”

“用不着!” 沈君意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爆发了!他狠狠一蹬脚踏板,自行车“嗖”地往前窜出,几乎是贴着顾聿深的裤腿冲了过去!

冲出几米后,少年猛地刹住车,回头,冲着顾聿深的方向,用尽全身力气吼出憋在心里几天的话。

“我警告你!离我姐远点!再让我看见你缠着她,我跟你没完!”

吼完,他再不敢停留,使出吃奶的力气猛蹬自行车,头也不回地冲进了小区大门。

沈知意在家里待了两天,把全部精力投到设计稿的事上,可越待心里越慌,想来想去,觉得还是打算去医院一趟。

她和夏禾安约了明天的时间,没说什么事,只说让她陪着去个地方。

夏禾安一口应下来。

沈君意停完车,就看到她坐在院子里发呆。连他回来都没看到。

他想了想,四下张望了一下,见她妈在屋里,没注意这边,凑到沈知意面前,挠了挠头说道:

“姐,那天那个男人还在外面,连着两天了,都守在外面。今天喊住我,问你的情况。”

“他还在?”

“姐,他到底想干嘛啊?死缠烂打,跟个变态似的,要不我找人揍他一顿?”

沈知意笑了一下,抬手揉了揉弟弟刺刺的短发,“不用管,别理他。”

沈君意还想再问些什么,可看姐姐这样子,只能闷闷地“嗯”了一声。

-

半夜。

沈君意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猛地掀开被子,轻手轻脚地溜下床。

他住在二楼,扒着窗缝往远处看夜色下,那辆黑色的庞然大物,果然还像幽灵一样停在老地方!

一股热血直冲头顶!

迅速套上黑色连帽衫,戴上口罩和鸭舌帽,压低帽檐。又从床底下摸出他打棒球用的金属球棒,悄无声息地溜出家门。

走到车边,没看到人,便二话不说,拎着棍子就朝着车子狠狠砸去。

“哐!!!”

一声沉闷又巨大的撞击声在寂静的夜里炸开!与此同时,又响起尖锐刺耳的汽车警报声“滴滴滴滴滴滴”

沈君意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大声响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想跑。

可刚迈出两步,后领就被人死死攥住,一股蛮力将他往后一扯,整个人被掼得踉跄后退。

“沈少爷,火气不小啊?下手够狠的。” 阿坤的声音带着冷意,钳着他胳膊的手像铁钳,任他怎么挣扎都纹丝不动。

沈君意吓得腿都软了,棒球棍 “哐当” 一声掉在地上,口罩被扯到下巴,露出一张满是惊慌的脸。

“你……你放开我!”

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顾聿深踱步而来,月光落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看不清表情。

目光淡淡扫过引擎盖上那个明显的、狰狞的凹陷,又瞥了一眼地上沾着车漆的球棒,最后才落到被阿坤牢牢制住的少年身上。

“小朋友,半夜不睡觉,跑出来砸我的车?”

沈君意被那目光看得头皮发麻,梗着脖子强撑,“谁让你缠着我姐!我警告过你离她远点!”

顾聿深态度温柔,示意阿坤将人放开,抬手,慢条斯理地替少年整理了下被扯得歪斜的衣领,语气带着笑意。

“勇气可嘉,不过这车快一千万了,损坏他人财物数额巨大,是要坐牢的哦。要不……我现在报警?让警察来评评理?”

“怎么可能?”

“要看发票吗?”

沈君意一听,睁大眼睛,看着身边的车子,目瞪口呆。

他爸虽然是市长,但是一千万的车,他也的确没见过。他才十八岁,顾聿深这轻飘飘的“报警”、“坐牢”几个字,像巨石一样砸下来,把他那点孤勇砸得粉碎。

顾聿深看着他吓傻的样子,眼底的笑意淡了些,却没真动气。

他弯腰捡起地上的棒球棍看了看。

“市长的儿子,半夜三更怒砸千万豪车,你说,这新闻标题够不够劲爆?明天会不会上头条?”

沈君意的脸 “唰” 地红了,一半是羞的,一半是怕的。

他确实没想那么多,只觉得顾聿深总缠着姐姐没安好心,刚才一时冲动就想给对方点教训,哪料到会捅出这么大的篓子。

“我…… 我不是故意的……” 他结结巴巴地辩解,“就是想让你离我姐远点……”

顾聿深没再为难他,下巴一点,“给你姐打电话,让她过来处理。”

“想的美!我不打!” 沈君意猛地后退一步,眼里满是抗拒,“我姐睡了,不能吵醒她,她明天一早还要早起。”

顾聿深一顿,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问道:“她又不上学,早起干什么?快打,别故意拖延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