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手,指尖悬在小腹上方两寸处,迟迟不敢落下。
像是藏了颗定时炸弹,轻轻一碰,就能炸得她的人生面目全非。
顾聿深想要这个孩子!甚至毫不犹豫地提出了结婚!
结婚?
她和顾聿深?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狠狠按下去。
指尖终于抚上小腹,这一次,她微微用力,像是在确认什么。
里面真的有个小生命吗?
真的要和顾聿深,扯上一辈子的关系吗?
她不知道。
只觉得这场突如其来的 “意外”,像一场醒不来的梦,把她困在原地,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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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级会所包间。
顾聿深面前的威士忌已经空了大半瓶。他靠坐在沙发深处,领带扯松,眉宇间凝着一层化不开的阴郁,周身气压低得吓人。
徐烬川懒洋洋地窝在对面的沙发里,看着他紧绷的下颌线,和握着酒杯时过于用力的指节,啧了两声,终于慢悠悠地开口:
“怎么了这是?大半夜把我叫出来看你表演深水炸弹?”他吐出一口烟圈,嘴角勾起惯有的、带着点邪气的弧度,“又‘上位’失败了?”
顾聿深灌下最后一口酒,眼神锐利如刀地扫向徐烬川,“闭嘴。”
徐烬川挑了挑眉,非但没被吓住,反而像是发现了什么更有趣的事情。
他倾身向前,隔着缭绕的烟雾,目光像探照灯一样在顾聿深阴沉的脸上逡巡。
“火气这么大?看来不是失败,”徐烬川拖长了调子,眼神变得探究起来,“是得手了,但结果不太美妙?把人彻底惹毛了?还是说……”
他顿了顿,笑容里多了几分促狭和了然,“玩脱了?该不会是搞出‘人命’了吧?”
顾聿深顿住,抬眼,目光若有所思地投向他:“你哥徐烬野,不就是靠着‘父凭子贵’,硬生生撬开了姜家的大门,成功上位的么?怎么到了我这里,就这么难?”
徐烬川大笑一声,“你就听说过‘父凭子贵’,难道没听说我哥差点被姜家打死?还有,没听说过另一个词儿‘去、父、留、子’?”
顾聿深握着酒杯的手猛地收紧,眼神凌厉,“你说什么?”
徐烬川被他看得后颈一凉,连忙耸耸肩,端起自己的酒杯碰了下顾聿深僵硬的杯壁。
“哎呀,开个玩笑,开个玩笑!我胡扯的,你别当真!”
他灌了口酒,也跟着叹气,语气里满是同病相怜的郁闷,“唉,你说是不是夜城的女人都这么难搞?你起码本垒打了,还有得愁。我呢?老子连小手都没摸热乎,前晚想靠近点,又被那小兔子狠狠踹了,差点当场给我弄废!嘶……”
这么一说,顾聿深突然想起电梯口那个一闪而过的、让他莫名觉得熟悉的身影。
放下杯子,扭头问:“你前晚说要参加聚会,在夜城还有认识的人?”
“不算熟,”徐烬川撇撇嘴,“就为了曲线救国,想方设法混进她那个圈子,见见她罢了。”
“在哪里聚的?”
徐烬川说了地点。
顾聿深心里一沉,还真是沈知意去的地方。
他越想越不对劲。徐烬川追的人是京大的学生,年纪小,夜城人,家世好,同一个俱乐部,这些碎片拼在一起,像根针猝不及防扎进他心里。
“你追的人,叫什么名字?”
第39章 明天带人,把沈知意的车堵了
徐烬川灌下一口酒,刚要开口说话,冷不丁电话响起来。
划开接听,李哲的声音传过来:“川哥,那事儿对方认怂了,托我递个话儿,想当面给您道个歉,把这事儿了了,您看……?”
徐烬川冷笑一声,要是搁平时,敢在他面前动手的蠢货,不扒层皮下来他徐烬川三个字倒着写!
但李哲好歹是沈知意的朋友,看在她的面上,也懒得计较。
挂了电话,朝顾聿深说道:“我先处理一个烂摊子,改天聊吧。”
顾聿深没说话,只是沉默地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眸光沉沉盯着他看。
徐烬川抓起外套离开,顾聿深眉头紧锁,心里总是有些不安,转头吩咐彭飞去查一下他追的人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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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君意这几天放学后天天往家里跑,那天的事沈知意叮嘱他几遍不能和家里人说,他很听话,在家里一个字没说。
这日照常回家,小区不远处,又看到那辆车,那男人靠在车门上,看他骑车过来,朝他招招手,唤了一声:“沈君意。”
沈君意捏紧刹车,停在离顾聿深几米远的地方,充满戒备地瞪着他,语气冲得很。
“喊你爷爷干嘛?”
顾聿深没在意他的态度,朝沈君意走近两步,“你姐姐这几天还好吗?”
“关你什么事?!我姐好不好,跟你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