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聿航猛地一颤，空洞的眼神恢复了一丝活气，喉咙里发出像破风箱一样的呜咽声，却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周凛，五弟，我错了，我错了……”

顾聿航蜷缩在地上，浑身湿透，牙齿不停打颤，曾经的顾三少气派早已荡然无存，只剩下狼狈不堪。

周凛心情愉悦，特意把水流调大，对着顾聿航身上最脏的地方冲。

阿坤在门口看得眉头皱得更紧：“差不多得了，老板还在上面等着，别让他等太久。”

“知道了。”

周凛这才弯腰，一把揪住顾聿航的衣领，像提小鸡一样把他提起来。

顾聿航疼得龇牙咧嘴，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只能任由周凛拖着往楼梯口走。

铁链在地上拖出“哗啦哗啦”的声响，在昏暗的地下室里显得格外刺耳。

客厅门口，周凛将软泥般的顾聿航掼在地上，沉声道：“四爷，人带到了。”

顾聿深正安然坐于沙发，翻阅着一本黑色封面的图册，闻声只淡淡应了一句。

顾聿航一看到他，连滚带爬地扑到顾聿深脚边，额头重重磕在地毯上。

“四弟，四弟，我错了！我是畜生！我不是人！求你饶了我。看在都姓顾的份上，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顾聿深将图册轻放在茶几上。顾聿航下意识瞥去，瞳孔骤缩。

那翻开的页面上，赫然是各式棺椁的样图！

顾聿航脸色立马变得苍白，“四弟”

顾聿深笑了笑，“三哥，别怕，棺材不是给你备的。”

话音刚落，两名保镖便拖着一个血人进来。

那人西装已被暗红血液浸透，气息奄奄，脸被翻转过来时，顾聿航骇然发现，竟然是金汇的人！

顾聿深靠在沙发上，指尖轻轻敲击着扶手，“三哥，这人半夜三更站在我窗外，把我老婆吓得够呛，你说该不该死？”

“该死，该死，四弟，我，我不认识他，我”

“听到没，阿坤？”

阿坤上前一步，“明白，老板。这就将人‘完整’送回港城，并告知是顾三少亲口判定他该死。”

顾聿航的脸“唰”地一下没了血色，手脚冰凉得像浸了冰水里。

顾氏的事周凛也告诉他了，他这才知道自己中了顾聿深的“请君入瓮”的计谋。

不仅仅是他，他之前极力游说金汇投资，现在金汇也被套了一大笔资金，损失惨重。

不用多说，他都知道金汇的人也是想弄死他了。

顾聿深欣赏着他惊惧交加的模样，缓缓道：“三哥，你涉嫌操纵市场、商业贿赂、散布谣言的证据，我已移交警方。”

“现在，给你两条路：一，进去，顾氏律师团会确保你获得最高量刑；二，去海外的‘疗养院’，静养余生。”

顾聿航瘫在地上，手指死死抠着地板缝，“海外疗养院”这几个字像根救命稻草。

“你……你说的是真的？”他声音发颤，还抱着最后一丝侥幸，“去了海外疗养院，你就真的不追究了？”

“追究不追究，看你的表现。疗养院的条件不错，有医生，有护工，就是管得严了点，不能随便离开。”

他顿了顿，话里藏着威胁，“当然，你也可以选第一条路进去后，金汇的人在牢里有没有‘朋友’，我可不敢保证。”

“我选疗养院！我选疗养院！”顾聿航急不可耐地喊道，“我保证安分守己，永不回京北，永不再碰顾氏！”

周凛嗤笑道：“四爷，您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顾聿航顿住，脸色大骇，“什么意思，周凛你”

顾聿深笑道：“三哥身体金贵，身边没人照顾怎么行？有周凛照顾你，我也放心多了……”

顾聿航的脸瞬间从惨白转为青紫，踉跄着后退两步，指着周凛，声音都在发颤：“不……不行！我不要他照顾！四弟，你换个人，周凛他就是个疯子！”

他太清楚周凛的手段了。

被野狗撕咬的疼痛、不能合眼的折磨，吃喝拉撒都在一起，和畜生抢吃的日子，还有被铁链磨伤的滋味还刻在骨子里。

要是让周凛跟着去海外疗养院，那哪里是“照顾”，分明是把他扔进另一个地狱！

“四弟，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宁愿去坐牢，我不要周凛跟着我！求你了，换个人吧！”

顾聿深看着他涕泪横流的样子，慢悠悠地拿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

“三哥，这可由不得你。周凛做事细心，有他在，我才放心你不会‘乱跑’。”

顾聿航还在疯狂挣扎，嘶吼着“我不要跟周凛走”，可周凛已经上前，一把揪住他的后领，将他拖了出去。

走廊里传来顾聿航绝望的哭喊，很快就消失在门外。

现在只剩一个顾明轩了。

第120章 顾家尘埃落定

顾家经此一役，元气大伤。

几房人的股份尽数套牢，未来是福是祸，全在顾聿深一念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