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国式微,而堰国则在三国中最为强盛,荣晋之继位新皇,如今为了追她到了边境,怎能不让这位夏国皇帝担忧?
而郁宴,那个木头,左不过刺杀一种手段。
安也何尝不知郁宴瞒着她的缘由,他不愿再让她涉险。
可她就是生气,气的恨不得拿跟木棍把郁宴那棵榆木脑袋给撬开,刻上一句大大的‘不许逞强’才肯罢休。
“哦?”夏皇来了兴致,“为何?”
安也说:“我与郁宴在堰国时的那些事,想必陛下已然调查清楚,郁宴武功纵然天下无双,可他已经杀过荣晋之一次,若想再得手,难如登天。”
“如今这世上,能近荣晋之身的,只有我。”
夏皇冷笑,“你即已背叛他,又何谈近身?”
安也看着他,也凉凉一笑,轻描淡写道:“为了一个背叛过他的女人,他能不顾重伤亲自千里追捕,这难道还不够吗?”
夏皇眯起眼,探究又忌惮的看着她。
平心而论,单为了一个女人,他是万不会做到如此地步。
郁宴为她舍生忘死,荣晋之亦如此,他先前并未看出面前这个女人除了生的美些有何长处,如今她能走到这里,能够轻描淡写的同他说出这些话,就足够让他刮目相看了。
他又说,“我本不必涉险,荣晋之要的不过一个你,我将你交于他,也照样能保夏国平安。”
“一年?或者几年?”安也讽道:“荣晋之这人醉心极权,不安于室,就算你能保一世平安,保的了永远么?你若同我合作,杀了荣晋之,堰国新皇必是李鸿,他同我血脉相连,有我做说客,夏堰两国联盟,才能保夏国百姓无恙。”
夏皇被她说中心中所想,沉默良久,终于道:“你要什么?”
有荣华富贵不享,偏偏来同他共谋这等不小心就会丢命之事,她到底在想什么?
安也抬眼,与他平视,“我要你,或者是整个夏国,十年前与郁宴的账,全部一笔勾销。”
安也走出门时,外头阳光正好,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却不灼人。
她眯起眼,望着碧蓝天空,长长呼出一口气,竟有些恍如隔世。
当初她为了逃离荣晋之找上郁宴之时,哪里能想到如今呢?
她想,她和夏皇这笔交易,本就是稳赚不赔的。
这本就是她和荣晋之之间的恩怨,也是时候该做个了结了。
她自私的将郁宴牵扯进来,如今也要自私的将他摘出去。
安也想起她出门时,夏皇问她的那句话。
他问:爱这东西真的这样神奇,可以让人奋不顾身,舍生忘死么?
安也原本是没有回答他的,但如今她闭上眼,轻声答了一句“是。”
郁宴为了他的因果而战,那她也要为了自己的因果而战,只有这样,他们二人,才能赤/裸裸的,毫无保留的相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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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第八十五章
◎你可有后悔?◎
又是一声鸡鸣。
晨光破开黑暗, 洒进凡尘,偌大的褚兰城中,本该是晨起热闹之时, 如今却冷冷清清, 静的可怕。
原因无他, 昨日正午, 钟伦自城外秘密调来十万精兵,如今正守着城门,与城外一队人马对峙。
耳边传来敲门声, 安也放下手中捏皱的信纸,出声道:“进来吧。”
医女铃阑应声推门,她手中捧着一件新衣, 身后还跟着几个垂着头的侍女。
几日下来,她和安也熟悉不少, 看向她的目光也带着不忍, 但职责在身,她只能开口:“姑娘, 且先梳洗一番吧。”
安也心知她们是夏皇所派, 并未拒绝, 点头应了句“好”。
铃阑抬手, 那些垂着头的侍女们便忙碌起来,有些去打水取皂, 有些则走到她身侧, 伸手就要拔下她头顶的木簪。
安也偏头阻止, “这就不必了。”
那侍女摸了个空, 她看着安也头顶那不成形状的发髻, 为难道:“可是……”
“头发这样便好。”安也又重复一遍。
侍女为难的看向铃阑。
铃阑挥退那名侍女, 上前几步,将手中的喜服给安也看,“发髻随意些倒也无事,只是方才堰国使者来报,说是他们陛下要让姑娘穿着这身喜服回去。”
安也转头,瞥向那抹红。
又是嫁衣。
从她穿越至今,算上这次,已经是第三次穿了。
她知道荣晋之的意思,她那时穿着嫁衣离去,如今亦要穿着嫁衣再回到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