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不用理他。”绘子说。
车门关上,绘子挥手跟他们告别。事情架到这儿,不去也得去了。
绘子侧过头看他:“今天谢谢你,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男人冷哼一声,“以为我只会杀人?”
“不是…….”这话绘子不知道怎么接,总归他是干了件人事,她耐心道:“只是我很意外,以为你会直接走掉或者不让我去赴约。”
贺聿生长“哦”一声,“栗绘子,我也没那么小气吧?”
这话说的,好像几个小时前阻止她的不是他一样,绘子无语。
男人没理解她的无语,语气幽幽:“也是,我这一把老不死的骨头,就喜欢计较些有的没的,很正常。”
绘子掰了掰手指:“小了十几岁。”
她的理解,叫叔叔不是很正常吗,他年纪分明也不小了。
“我没这侄女。”贺聿生不领情,“你叫的话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气氛忽然暧昧。
绘子抬手打断,这都什么跟什么。
“不叫也行,解释一下,怎么她叫你姐姐,叫我叔叔?”男人斤斤计较的语气唬人,“栗绘子,我们也没差几岁吧?”
哦…..该死的话题又绕回来,绘子没有选择把辈分关系替他掰扯清楚,而是选了一种最为简便的方法,装死。
绘子说了声困,立马闭眼,彻底堵死话头。
*
纳米比亚·林德霍夫
凌晨5点,绘子跟随贺聿生来到个地方,非洲西南部国家“纳米比亚”美名其曰带她来打猎,原本选址于苏丹南部地区,然南部地区盗猎猖獗现在正处于禁猎期,也就此放弃了这想法。
当然这只是表面上。
事情不是突然起的,两天的时间,在塔赫的陪同下,贺聿生一直周转于苏丹港、迈达尼、阿特巴拉等衔接喀土穆的城市,选址扩通地方,想在除首都以外的城市寻找新工厂驻扎点,会议开了七八场,苏丹友谊厅的门槛都快踏烂了,也一直都没个准信,贺聿生撑着工厂的所有权,想将苏丹政府武装的把持降到百分之13,这么一来,两方都僵持着。
以至于原本的友好狩猎的计划中止。
谁也摸不透,到关口,贺聿生临门一脚的态度是什么意思,建成的工作预备着完善,召集的工人也不可能再遣散回去,贺聿生不出钱,经济上的镂空叫整个建交部门头疼。
为此布赞后头几次要登门拜访,请求建交继续,但都被挡回去,贺聿生咬着一口肉不放,逼人妥协。
要钱,简单,答应要求,协议立马就签。
贺聿生这是吃透了这群人现在的心急上架,才敢肆无忌惮又压权利争多一口肉吃,贺聿生也精得算计,让苏丹的建交政府把所有事情准备好,上了高台下不来的情况才反悔提要求,赤裸裸的趁火打劫。
真成就了那句“无奸不商”。
不仅如此,贺聿生还放出消息,打猎的地方取消,他打了个弯,在临国的努尔苏丹玩儿一阵才来纳米比亚,让原本预备在友谊狩猎计划重新谈判的布赞措手不及,这事情做的摆明要砸场子,贺聿生在逼他们妥协。
意思就是,不办、办不到,那就找别人办了。
*
旷野之处,尘土飞扬。吉普车整整八辆开在水泥路上,一路往北开,是林德霍夫的狩猎区,它坐落丘比河岸,是各植物、大型动物栖息地,四周绿色葱郁的树木并不多,属于典型的非洲平原,而非州的土地资源肥沃,生养孕育出数不清的动植物,大量的卜切尔斑马、扭角林羚、黑斑羚、黑角马、鬣狗以及驴羚车开过的每一处都能见到野物四蹿。
绘子凌晨五点被拽起,磨得没脾气,这会儿太阳还没爬升,她人已经到了平原。
汽车的颠簸叫人睡不着,绘子连补觉都困难,无奈,只能靠在窗户边欣赏平原的日出景色。
对于狩猎,她的兴趣不大,倒也不是觉得血腥,纯粹是不感兴趣,还有个不大想承认的事实,绘子枪法不太好,这要是让贺聿生知道了,指定怎么嘲笑她。
所以当贺聿生问她需不需要教教怎么开猎枪时,绘子摇头,自信说自己会,不需要教。
其实…..猎枪与普通枪应该差不多吧。
车子猛地刹住,贺聿生在车内套上狩猎的迷彩装,绘子没穿,只随意套了件迷彩外套,她觉得太热。
头车的男人走下来,站在车边同贺聿生谈话,两人聊得挺愉快投机,绘子听不明白,朝一旁在套衣服的凯拉问他们在说什么,凯拉停下动作,往后座回:“哦,他们在谈新工厂的事情。”
凯拉扭头,“小豆丁,你还对这个感兴趣?”
“不是。”绘子解释,“就是好奇在说什么。”
换完外套,凯拉准备下车,车门关上,又剩下绘子一个人。她躺在座椅上发愣,五分钟过去,后座的门打开。
抬头,是那张熟悉俊脸。
0293 猎犬
男人瞧着她,“下车?”
绘子嗯了声,挪了挪位置,踏脚准备下来,但贺聿生堵在车外,她疑惑,眼神像在问:“不下车吗?”
贺聿生说等会,绕过后备厢从里头取了双鞋子,女孩一抖,他正扯过她腿套鞋子,套得认真,众人视线瞧过来,尤其凯拉。
绘子有些不自在推推他:“那个,我自己穿。”
说话的功夫,贺聿生已经替她整理好,“行了,下车。”
真是……够蛮横。
绘子跟着他拿起猎枪,林德霍夫私猎场的平原无边宽阔,放眼之处尽是高杆草和巨大的骆驼棘刺树,绘子现在明白为什么贺聿生选择起早来,因为实在是太热了,清晨尚且如此,不敢想象到了中午,烈日当空,就算是湿气重得能拧出水的人也要晒成人肉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