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人未反应过来之际,一声炮火将天边撕裂了道口子,也炸毁了摸近的武装军队,硝烟弥漫在整个曼相桥周围。
隔着江桥岸,嘭嘭的枪声响彻天际,这次的战役考虑到周边扫荡罂粟的三国军队,以及就近的克钦、克伦佛教军,打投的飞机需要掠过这几道领空,为了避免多余的战事,便改为陆战。
没了轰炸机为引,坦克又无法开过曼相大桥,对面靠着驻守的碉堡回击,种种条件下促成了当阳镇是个易收难攻的趋势,仅仅靠火力压制是极其难攻下的,否则政府军也不会这么多年还没夺回控制权,这也是为什么敏素昂能依靠武装盘踞这么多年的原因。
对头的人很快反应过来,展开猛烈的反击,但早已经为时已经晚,大批的佤联军从勐能赶来以包围的趋势占领曼相大桥一侧,眼看就要攻陷下来,忽然两台坦克碾出,直直对着桥梁中央欲直渡桥梁的佤联军炮轰。
火药味浓重,一发炮弹下来最前方的人被炸得四分五裂,连带着桥身都抖了三抖。
“退守,退守。”段九在耳麦中下令。
最后头的人侥幸撤退,可走在前方的人却没这么好运,几发装甲榴弹已经迫击炮下来,最前面的没一个活下来。亦有谁要过江就把桥梁炸毁的趋势。
“怎么办,现在我们的人没办法渡江去。”前头刚撤下来的小队领头焦急道。
他的脸上还粘着血土肉渣,皱眉等待下一步命令。
段九从望远镜中窥探到桥对面的驻守,直接从桥过不太现实,他们的火力点太过密集,这边又无法出动轰炸机打投扫荡,唯一的办法就是只有等待桥头堡的接应,遣散他们的注意力,分散火力。
贺聿生正是考虑到了地理形势,才会做出这样的决策,桥头堡才是能拿下曼相大桥的关键。
“先退守,避免不必要的伤亡,等待下一波进攻指令。”段九道。
另一头,翁邪刚部署完桥头堡阵地,眼见那边已经开始激战,立马电联发去信号,炮火随之点燃了萨尔温江东岸,战争一触即发。
敏素昂于桥头堡处安插的人手并没有那么多,且这地方比较起不能强攻不能破坏的曼相大桥位置更为刁钻,想要撕开这道口子是一件容易的事。
“强渡,火力覆盖,必须在五个回合给我打下来。”翁邪下了死命令。
连续的几次进攻,佤联军先是派遣人从桥上强渡,又用坦克榴弹以及机枪为火力引,不过几个轮回,那头的武装便步步后撤,眼看再不走就要被活捉,驻守军直接放弃据点弃车保帅。
这头停了炮火,三声枪响为令,段九知道桥头堡已经渡江攻陷,果不其然,这里马上收到准确讯号,这下他再也没了顾虑,联合着萨尔温江的佤联军开始从两侧伏击。
人手一多,那头敏素昂的毒枭武力逐渐招架不住,火力点已经逐渐开始往两处分散,他们的炮弹越大越少,支援补给也没办法同对面形成正比,再这么打下去迟早要全军覆没。
正当犹豫间,自桥头堡奔袭的坦克早已经从侧翼包抄,一发榴弹射出,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时,碉堡被炸缺了一角,而装甲车上的机枪还在持续火力覆盖输出,这头坦克都没来得极转头,就被对轰直接端掉。
履带狠狠碾过地上的尸体,瞬间一路的血水肉泥,翁邪从视像方位仪里勘测好位置,朝着碉堡靠近。
剩下的残兵败将眼见佤联军已经渡过曼相大桥,连忙慌不择路地逃跑,彻底放弃这一个据点。
翁邪从坦克内爬出跳下,朝端着枪而来的段九一笑,比了个手势,两人汇合回敬。
三声冲天枪响,佤联军用响彻云霄的炮弹声昭告最后的胜利。
*
总指挥室内,贺聿生收到大获全胜的消息,半个小时,他眯了眯眼,还是太慢。
没等下复盘的命令,嗡地一声电话声起,不用猜也想得到是谁。
手一滑,贺聿生直接挂断拉黑,将手机一丢就准备下命令,不曾想,电话还是响个不停。
这会儿真是会破坏气氛,不过现在好事多,他耐心也上升,看了眼屏幕上的人,并不意外,转手接起。
“哟,什么事儿啊值得百忙之中还要抽空给我打电话?”
0170 放弃
那头停顿,沙沙的磁音响动,良久才开口。
“你说是因为什么”他不急,笑着说,“听说你拿下了曼相大桥跟桥头堡?”
“消息还灵通,怎么,要给我摆庆功酒吗?”贺聿生皮笑肉不笑地。
“不是不行,赏个脸?”陆熠道:“这次新孟军主席也在。”
贺聿生没着急回他,这个节骨眼上他能找上门,可不是什么扫毒叙旧这么简单,无非就是像借这个由头敲点人试探心思罢了。
陆熠能插手必然也是早就在暗地里打点,敏素昂那些武器怎么来的要打个问号,这是既不想他拿下当阳又要面上遮掩着装出副漠事不争的态度,这出鸿门宴,很有意思。
“当然,既然陆军长都提了,我哪里有不答应的道理。”
“行。”陆熠敛笑,“正巧我这有时间。”
贺聿生没功夫跟他扯皮,敷衍两句便下了电话,联络讯息,让段九、翁邪两人先按照原计划驻守曼相桥,等待下一步进攻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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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塞镇。
门口哨岗查完车牌号,确认人后引人入内院,越往里走,中式建筑味道越浓,红砖白瓦的墙面、古色古香的庭院楼宇,临到内院,对面走来个女人。
他眯着眼睛打量,恰好此刻,苏韫也看向他,施施然朝他勾了个腰打招呼。
两人身影交错间,贺聿生嗅到她身上那股不太寻常的味道,不过脚步没停,他折身往内院走去。
庭院中央的亭心处落座两人,远了看漾在湖泊中的人面色模糊,不知聊了什么看着挺愉快。男人立在桥上一瞬,啧了声,“虚伪。”
行至中央,亭心内两人察觉到有人靠近,起身示意。
贺聿生走近免了客套的话,朝石桌看去。棋盘横纵十九道,黑子先手落局,歼回局势。
“贺先生懂棋?”魏知珩问。
见这话,陆熠也抬眸看他,手里的黑子迟迟未落下。
“不懂。”说完,旁边警卫实相整理好座椅,男人大剌坐下,自顾自点烟抽了口,扬扬下巴:“不妨碍你们,继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