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意思了,贺聿生差不多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确实不想看到陆熠上位,他要是真慢慢爬到权力顶端,第一件事情就是除掉那些足够威胁的人,首当其中就得是他俩。所以他怎么能站那么高呢,应该一辈子跟他们狼狈为奸才是。
“所以,你想怎么做?”他问。
魏知珩出门时为了掩人耳目换了身休闲装,他拿出公文包里的文件袋递过,朝他示意打开看。
男人接过,看完后他抬眸瞧,“看不出来你还挺有本事。”
里头赫然是近两年竞选名单的关系网,以及站在身后的大人物耳濡的下线,其中包括各辖区的武装掌控归属站队,中间还有鲜红的一张字条,是果敢与政府签订的停火协议,最近老街内乱,彭家能拿出那么多武器支援必然有妖,他背后可不是缅甸政府,而是……
所以魏知珩还真是拿着诚意来的,但这些东西对他半点用处没有,知道了周边的动向又能如何?他最近又没和谁开战的心思,直到翻开最后一页,他才算看到点感兴趣的。
那是一张陆熠的关系网,他清楚看到标着红色字的人物,里面每一个人跟他牵扯都是为了把他推上那个位置,而最后的资料,还写到了一个人,加彦真,看到这贺聿生嗤了声,原来是这样。
怪不得会出手相助,两个人还能有这层关系倒是让他挺意外的,只是现在陆熠不敢再出手,毕竟在利益面前,情分算个屁。
“敏素昂这边也有不少武装找上门吧,这次你我助他一臂之力虽看着得利,却也是实实在在得罪周边的大小武装,果敢同盟是身后站着大国政府扶持没人动,虽然佤、掸帮,新孟邦算得上能稳脚跟,但哪日他上台同各方军阀里应外合清算起来,必然是没我们好果子吃,不说歼灭,至少也是两败俱伤,所以,贺先生想好了,我静候佳音。”魏知珩颔首。
贺聿生靠在沙发背上,瞧不出什么心思,既没说好也没说不好,点着酒杯,他将冰块搅动,良久才说:“等我处理完事情,回来再说。”
他说的不无道理,敏素昂的事情确实得处理,否则撂倒一个他,还会有各种人上门烦,索性直接一次性拔根,杜绝后患。
魏知珩重新把酒斟满,他知道是什么事,但没摆在明面上说,那个女孩还真有所不同,他也想看看贺聿生这个人最后要怎么取舍,是要权利还是要美人。
谈完了事,赋生开门,一切出奇的顺畅,中间甚至连枪都没掏过一回。
贺聿生只说:“不送客了。”这压根不是他的作风,而魏知珩并不意外,甚至还点支烟消遣,直到上了车远去,赋生才算放心下来。
段九站在窗前往下看,车子已经远去。他有些疑虑合作既然达成,那么人要是死了怎么办,他是这么想的也直言问出口了。
“你觉得他会猜不到?”酒杯晃荡,男人有些不屑,“要是真死了,那只能证明没那个资格跟我谈合作。”
夜晚十点整,刚出金木棉赌场不过五分钟,一辆行驶在湄公河岸大道的黑色迈巴赫忽然发生爆炸,车身炸得面目全非,奇怪的是,车开出去时是三人,如今里头却只有一具焦尸。
爆炸声也波及到周边的居民,包括金木棉赌场内的人。
男人笑得邪性,甚至好心情地多喝了一杯酒,伴着爆炸声,多么悦耳。
0116 关心
一整晚,绘子都翻来覆去睡得不踏实,她的脑子里总是反反复复涌出各种不好的场景,导致第二天凯拉敲门送餐时女孩顶着一圈乌青,无精打采地,像被吸干了精气。
男人惊讶了一下,往开着缝的房间瞧了两眼,老大不是没回来吗,这小豆丁怎么回事?总不能是想老大想到夜不能寐。
“小豆丁你….”话没问完绘子就猜到他想说什么,她摆摆手敷衍,“我…有点认床。”
女孩坐在沙发上,一边嚼面包一边思考要怎么离开这个地方,那个男人没说让她走,她总不能真的就乖乖呆十天半个月。
胡思乱想间,房门响动,凯拉率先站起身拔枪警惕,门推开后,他表情怔住,脑子里就一个想法,完蛋!
贺聿生往沙发上扫了眼,又看向凯拉,气氛有种诡异的沉默,现在这种情况怎么看怎么像捉奸,老大给他下的命令是守在门口,可没说让他进去,凯拉没料想男人会这么快回来,而且他居然没收到消息!
“老大你听我解释…..”他感觉到自己后背在淌汗。
男人淡淡看他,面上没什么表情可手上的动作却没停,他从后腰摸出把枪,利落装弹上膛。凯拉以生平最快的速度往女孩的方向跑,没开玩笑老大真的要杀人,顾不上外面是几楼他径直撞破玻璃跳了下去,半空中传来一声,“老大我真冤枉!”
跟随叫声的是那一发破窗而出的子弹。
碎玻璃渣溅了不少在室内地板上,绘子惊骇地往楼下看,让她更惊恐的是下面竟然空无一人,他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他….他….”女孩磕磕巴巴不可置信道:“他去哪里了。”
男人慢慢走到沙发边,踢开地上破碎的玻璃渣,大剌剌坐下。目光睨了眼桌上的东西,他不在这小玩意过的还挺滋润。
“死不了。”
就这点高度都能摔死他,纯粹是废物,能跟在他身边的都是特种精英里出类拔萃的角色,更何况在基地训练,高空落降、徒手攀岩楼宇是基本项,倘若连这个都做不到也不可能活着走出基地。
绘子又冒头看了两眼,这个高度摔下去是真的会死人,没等她多想沙发上传来不耐烦的声音,“还看,你要下去陪他是吧。”
“没……”她立马识趣地走回沙发旁,小心翼翼坐在最边缘的位置,连喝牛奶的吞咽动作都不敢太大声,毕竟他现在看起来情绪不太稳定,自己还是少招惹他为妙。
可即便她不开口,男人也没打算放过她,比如现在,他问她:“你脸上这乌青怎么回事,让人打了?”
绘子差点一口牛奶喷在他脸上,当然,她不敢,女孩心虚低下头胡诌了个理由,“我….我认床。”
认床?贺聿生似是不信,眼神在她脸上游荡,“认什么床,之前不是跟我睡得好好的吗”说到这,他挑眉偏头看她,且目光灼热,“哦,我明白了,跟我就不认床是吧?”
“……..”
见人不回答,他故意又说了一遍,还心情大好地往沙发上撂了个盒子。刚才没注意到,他进来时手上是拎了两个礼盒的,并且看起来价值不菲,想到这,绘子立刻警惕起来。
男人将盒子扔到她怀里,示意她拆开看。
女孩手指僵硬,在他注视的目光中忐忑拆开,第一个盒子里是一条月白色的绸缎蚕丝高定小礼服,尺码正合适,她拆开第二个,只堪堪见到一角脸上的表情便僵住。
“不喜欢吗”贺聿生幽幽问她。
绘子哪里敢说不喜欢,只能强撑笑意,“喜欢,谢谢你。”
“不喜欢就换,你自己去挑,喜欢什么就买什么。”男人皱眉,这小玩意敷衍的表情都快溢出来了,不喜欢有什么不好说的,他又不会生气。
女孩刚想合上礼盒就被制止,她看向那双按住盒子的手,有些不解。而面前的人只是漫不经心开口,“拆都拆开了,不试试看?”
绘子梗住,盒子里那条白钻项链静静躺着,但她却没有拿起来的勇气,因为她不确定里面是否又如上次般,装上了监控她举动的东西。
贺聿生先她一步拿出,双手绕过她的脖颈系上。白皙的锁骨处,一颗颗如同开枝散叶般的钻石绽放颈间,在灯光衬托下显得更加耀眼。这项链是前两天曼谷拍卖会场那一条,他人没到场,就直接遣话送过来,连带着一个系列的裙子也拍了一条。
他欣赏着亲手佩戴的杰作,很是满意,“就带着吧,别摘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