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男人支着手在她身上扫了两眼,“你起床气还挺大,谁你都对着发脾气呢?”
女孩敷衍嗯了声,然后闭上眼休息,权当他自言自语发疯,她觉得自己现在已经修炼到能面对这魔鬼的冷嘲热讽不生气的程度,只要不反驳他不惹他生气,随便敷衍两句就行了。
凯拉打了个哈气,枪搁在一旁,仰头双手抱胸休息,昨天看了一晚上漫画,今早出得快他只能依靠航线两三个小时打盹儿。
都说哈切会传染,绘子现在相信了,因为接下来的两个小时,身边的人说什么她全然听不见,一直不停打哈欠,再反应过来时,直升机已经降落在清莱府基地。
下了机,她醒完神便跟在贺聿生身后,没等走几步就有人上来接,那个年轻的栗色头发的男人她见过,只是这一次又多了一位,看起来也年轻黑发棕瞳一脸戾色。
两人喊了声老大,一边领着人走一边跟他汇报起最近工厂的情况。
忽然,不知从哪来的一个小孩屁颠屁颠跑到贺聿生面前,小小地一团蹲在地上鼓捣着什么。
男人蹙眉,附身单手将这小东西拎起,看见她手里抱着的东西时一脸嫌弃,“谁的孩子?”
小女孩像感受到什么,手里的球吧唧一声掉到地上,一点儿也不怕人,伸出手嘴里咿咿呀呀地喊:“哥…哥..哥哥抱..抱。”
恩蒙瞄了眼回答,“这是安文的孩子。”
他思索一下,印象里安文是有对妻女,当初为了能让他卖命,把这一家都从美国接来清莱府控制,想到这他忍住一把甩开的冲动,将这团东西放在地上。
“别伤害我的孩子!”
闻声而望,一声女人尖叫响彻基地,贺聿生掏了掏耳朵,下意识就要拔枪,语气不悦道:“这他妈又是谁。”
众忍不住捏了把汗。
接二连三的打扰已经将他的耐心压到极致,他就想看看是哪个不要命的讨死。
女人立马扑过来将孩子护犊子似的护到身后,这个男人化成灰她都认识,当初就是他带人闯入还打了视频电话当着丈夫的面让人强奸自己,并且毫不客气将她们一家带到了这地方,为此她不得不警惕起来。
男人啧声,恩蒙立马解释:“你不用怕。”然后立马吩咐人拉下去。
贺聿生这脾气惹火了,哪管是谁的女人孩子,天王老子来了他都照杀不误,现在这种情况为避免节外生枝还是得稳住人。
绘子站在身后看,猜疑这魔鬼应该不喜欢小孩,那满心满眼的厌恶都快溢出来了,不过他再禽兽也不至于对小孩子下手吧。正这么思考,她恍然记起件事情,当初第一次见他时那对双胞胎的遭遇还历历在目,算了,魔鬼就是魔鬼论什么大人小孩,是个会喘气的他都不会放过。
女人颤抖着小心翼翼搂起孩子离开,小女孩从她肩膀处漏出个脑袋朝绘子笑,“姐..姐。”
就这一叫,勾起了绘子没打算吭声的心思,小女孩是个混血儿,头发卷卷的肤色很白,眨巴着大眼睛笑起来可爱极了。
看起来现在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了,这对母女应该是这里某一个人的家属,否则就这样顶撞了他,不可能还好生让人走,于是她大胆提了意。
“那个…我能过去跟她们玩儿吗”女孩出声,怕他不同意又举起手发誓,“我保证不乱跑。”
贺聿生闻言偏头,那张俊脸上失了耐性,本来就被这一大一小闹得想杀人,听到女孩的要求更是烦躁,“不行。”
绘子梗住,还是没死心,“可是我跟在你们身后,既听不懂又帮不了什么忙,为什么不行。”
男人顿了下,似是没想到她会犟嘴,转过身瞬也不瞬看她,看得她心里发怵。
完蛋,绘子就这一个想法,因为此时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汇在她身上,她听说男人最要面子,而她居然还在众目睽睽之下下他的面子,这次不死也要脱层皮。
所有人眼神在两人之间流转,没人敢站出来说一句话,气氛莫名诡异。
0107 逗她
话在前面飞脑在后面追,绘子恨不得把嘴巴自动闭上,且内心悲鸣,为什么话这么顺坦的就说出口了呢,他这样恶劣的人现在沉默不语一定是在想要怎么把她千刀万剐吧。
面前的人脸色丰富到能做个调色盘,贺聿生微微凑近,话里听不出调笑还是认真,“我发现你最近胆子越来越肥了。”
女孩咬着牙齿挤出几个字,“没…没有吧。”
“没有?”他又走近一步,没听到想要的回答,似是不信,疑惑“嗯?”了一声,捏着她的脸继续逼近,“谁给你惯的脾气?”
凯拉、段九、恩蒙和翁邪四人都僵在原地看着老大调教挑逗一个女孩,而这个女孩此刻满脸涨红支支吾吾说不出半句话,倘若刚才是担心他发火所以沉默,那么现在就是惊讶地说不出话。
老大的滤镜直接碎一地。
除了凯拉和段九已经习以为常,恩蒙和翁邪头一遭见这样的贺聿生,不着调到像个街边吹口哨的流氓。
恩蒙感觉自己的手被推搡,回过神看,凯拉骨碌着眼睛朝他示意,恩蒙不解,问:“干嘛。”
“看到老大这样没有,你刚成年要是碰了女人可不能学哈。”
听完他的话,恩蒙无语住,“管好你自己。”
早在童子军训练时期基地就有下命令,17岁前不可以破戒,为的是练的是意志力,就算是已经成年了,在基地中也是鲜少有女人进来。
这些规定是贺聿生在佤帮时就定下的,后来拓展到掸邦也同样实行。一般存在于金三角规模稍大的武装军都会培养童子军,这些人大多是无家可归或是穷人家养不活的小孩,被卖到山上给民兵团和武装培养。
与他们不同的是,除去正常训练,贺聿生手底下多了几条规定,一不允许吸食、私自兜售大麻,二不许赌枪,这也促使他掌控的地区没那么受到政府军关注。
恩蒙已经到了可以碰女人的年纪,但他不像凯拉,一成年就迫不及待找女人,对于他来说能拔高实力更为重要。
凯拉咂了下嘴,一副不听好人言的表情。
这头,绘子杵在原地,问题一个也答不上来,眼神飘忽、急到冒汗。
说是自己天性如此吗?肯定不行,她虽生在黑道之家,但父亲从小给她的教诲没让她做一个说话失去分寸的女孩,她抬眸偷偷瞧了眼,总不能说是跟他学的吧?
这番心理斗争落在贺聿生眼里特别有趣,第一次见到能在人脸上演完一场电影,跟个放映机似的。本来他也就随口逗逗,没生要为难的心思,毕竟这小玩意进来什么都听不明白,眼巴巴跟在后面也确实无趣,谁知道一发不可收拾。
他歪歪头,“什么时候回答上来了,什么时候来找我。”
“什么…什么意思。”绘子扯住衣角,有些紧张。
男人漫不经心地略过她身旁,“10秒钟,要是你还在这杵着就哪都别去了,留在清莱工厂装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