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予琛的心跳漏一拍,手里的几份文件全部甩给身边的助理,迈开大长腿,越过众多高管径直走出大会议室,一脸心事重重的模样。
“予琛。”
身后有人叫他, 是周衍的声音。
他不得不停下脚步,转过身对父亲礼貌点头:“衍爸。”
周衍的西装外套向两侧敞开, 双手插兜, 不疾不徐地朝他走来,深邃的眼眸暗戳戳打量他,蹙眉道:“你最近怎么心不在焉的?”
周予琛镇定自若:“这几天状态确实不好, 衍爸,我会尽快调整。”
“得了吧, 真能装。”周衍冷哼。
周予琛眼皮一跳, 立刻联想到离婚的事和有关身体的情况。
接下来周衍说的话证明他多虑了。周衍用别有深意的眼神睨着他, 思绪与他不在一个频道, 声音压低许多:“你这颓废的样子被你景爸看见又该说我欺负你了, 总是演戏,你说实话,我对你的要求有那么苛刻吗?”
“没有。”周予琛不假思索地回答,暗暗松口气。
他和叶颂明之间的事,暂时还不想让家里人知道,最起码要等一切落实在宣布他有孕的消息。
就是不知道周衍到时候听了会露出什么表情。
这样想着,他用一种探究的目光回望周衍,有点好奇和期待。
周衍对他做了一个常见的手势,示意他靠近一点,仿佛有机密要讲似的:“有件事问你。”
周予琛依言凑近,下意识看眼腕表,心里还惦记着宿醉的叶颂明,也不知道沈煦川和叶颂明相处的怎么样。
“耽误不了你几分钟!”周衍最受不了他露出恋家的表情,嘴角扯出嫌弃的弧度,“我听你景爸说,你还没有跟叶颂明讲实话?”
“讲什么实话?”周予琛没听懂,神色立刻变得警惕起来。
周衍嘴角抽搐一下,往他下半身瞄一眼:“我赐给你这么牛逼的体质,他到现在还不知道?”
周予琛了然,想起端午回周家吃饭的那天晚上,叶颂明中途去车库取药,引起了景爸的怀疑,想必景爸对周衍说了这件事。
景爸从小就教育他,要做一个诚实守信的人,一定对他隐瞒体质而感到不满。
这件事还真不是他有意隐瞒叶颂明,结婚前就想坦白自己特殊的体质,他对此没有心理障碍,并不觉得这是缺陷,只是结婚初期忙碌到忘记。
至于后来为什么不讲,他理了理西装外套,有意无意地遮住腹部,眼底溢出探不清的晦暗情绪。
“他知道了,正在了解何斯体质。”
曾经的叶颂明不知道,最近刚刚得知,周予琛这话也不算说谎。
周衍满意地点头,伸出手轻拍两下他的肩膀,鼓励中带点傲气:“这没什么大不了,颂明也不是大惊小怪的人,何况这是有益无害的事,你体力这么好,他应该感到幸福才对。”
“.......”周予琛抿了下唇,些许不自在地别开脸,又看一眼腕表。
周衍笑了笑,良心发现决定放过他:“去吧去吧,回家找媳妇去,这点倒是随了我,无论在哪里总是惦记媳妇。”
“衍爸,那我就不送您了。”
周衍转身离开,头也不回地摆手:“用不着。”
......
周予琛两步并作一步地走回总裁办公室。他进来时,叶颂明正在整理书籍和电脑,将所有的东西装进黑色公文包里。
这时候,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柔和的灯光打在叶颂明的脸庞上,衬得那张脸恬静美好。
周予琛细细地观察,视线在叶颂明的眉眼间停留几秒,关心道:“叶医生,你感觉怎么样?”
叶颂明收拾妥当公文包,抬眸看一眼,神色淡然:“我挺好的。”
“头不疼吧?”周予琛走近一点问,离得越近,越想抚摸叶颂明的脸颊和头发。
如果叶颂明能够永远像睡着时一样乖巧该有多好。周予琛在心里幻想着,忍不住勾起午后在车里亲密的回忆。
叶颂明提起公文包放在一边,开始穿外套,“不疼,两瓶红酒而已。”
闻言,周予琛轻轻笑起来,回味着含住被红酒浸过的嘴唇的滋味,真是美妙极了。
他笑的样子实在好看,削弱了与生俱来的疏离感,平添几分少年的朝气,叶颂明不自觉地多看两眼。
“你朋友来过。”叶颂明收敛视线,修长手指指了一下办公桌,“他来给你送东西,有急事先走了。”
周予琛点头,迈着步子走到办公桌前,从收纳盒里精准地找到戒指。
他放在掌心仔细地瞧两眼,确定没有磨损的迹象,这才安心的长松口气,随后很自然地把戒指戴在左手的无名指上。
叶颂明在转头的瞬间捕捉到他的行为,卷翘的长睫轻颤两下,没说什么。
周予琛摸着戒指,突然想起沈煦川临走前给他发的最后一条消息,隐隐察觉出异样。
“叶医生...”他侧过身体,似乎有话对叶颂明讲。
不过在他面对叶颂明的时候,对方已经穿戴整齐,站在离他五米远的地方,肩宽腿长,身形线条被男装修饰的利落干净,手里提着公文包,一副要走人的姿态。
“予琛,有话要对我说吗?”叶颂明认真地问。
周予琛捞起收纳盒里的车钥匙,朝着叶颂明的方向走来,边走边说:“叶医生,路上聊。”
司机和助理被周予琛两句话打发走了。他带叶颂明来到集团车库,随意选中一辆奥迪中型车,决定亲自开车载叶颂明回家,好为两人争取久一点的独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