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众人?都?不说话了,互相看着对方?,又不约而同地?干起活来,看着干劲十足,远处督促监工的差役都?被吓了一跳,问道:“这是怎么了?”

旁边一名?高个子?差役回道:“他们聊了几句匈奴会不会打过来,就成这样?了。”

“匈奴?”

“你说莫不是真要打?”差役悄悄问道。

“我不敢说,但是最近确实有都?尉府的士卒往这边跑,就怕校尉大人?立马就要动了。”

“真的假的?”高个子?差役悄声问道。

“骗你做什?么?没看到林大人?不只在修城墙修路了,从去年到现在,县中粮仓一直在储存粮食,这不就是在为打仗做准备。”

高个子?差役叹道:“谢天谢地?,姓马的被处置后来的是林县令,要是真让那狗官一直担任清泉县令,匈奴真要来,他肯定献城投降,咱们要么沦为奴隶,要么就是个死。”

“所以啊,要真的与匈奴打,我也上,在林大人?手下干活就算是打匈奴死了也值,总比死在土匪手上的强,说出去老子?也是保家卫国?死的。”

两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也跟那边的百姓一样?,运起水泥越发卖力了,以至于杨炎带人?过来巡查时一脑门问号,怎么都?干得如此……凶猛,像是要杀人?。

第160章 休沐 我想听听谢公的事。

“大人, 县中主要干道已?经修整完毕,东南方的城墙也已?经重新修筑好?了。”杨炎汇报道。

“辛苦了阿炎,城中士卒训练得如何了?”林书阁将手上的公文随手放下, 含笑问?道。

“自从大人说过之后,我便与褚续严加训练士卒和乡民, 大人, 匈奴那边可是……”杨炎自是知晓匈奴的残忍好?杀, 若都尉府出师不利,整个定远郡可都是在匈奴兵锋之下的。

林书阁叹了口气, “都尉府这段时间来了几批人,但都没明言匈奴的情况,朝中也未有消息传来,但我看这些时日都尉府调兵的动作, 恐怕得早做准备。”

林书阁面色沉重, 杨炎也眉头紧锁,赵都尉镇守定远郡多?年,与匈奴也交战多?年, 况且这次还有火器助力?,就算没有大获全胜,战局也不应该偏向?匈奴。

“不过我们?也不必杞人忧天,没有消息传来也是好?事, 何况这边还有仲宣在呢,就算真有战事,卫校尉手下精兵强将甚多?, 也不怕他?匈奴强兵,而且你与褚续日日训练,匈奴人再强, 也是血肉之躯,也不须如此怕他?们?。”

杨炎蓦地一笑,也是,若真战事不利,还有卫校尉在此,这些年大人又?是研制火器,还引进了粮种,看来确实深谋远虑,自己又?何须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大人,我继续训练士卒去了。”杨炎轻笑一笑,抱拳道。

林书阁见他?出去,目光移向?窗外,耳边是谢谌的话,他?深深叹了一口气,赵都尉在虎破山战事不利,至今也没有消息传过来,只怕是一场恶战。

“哥哥。”

谢谌的声音将他?从思绪中惊醒,林书阁回?神,见谢谌不知何时到了,此刻面上犹带着笑意,“怎么?了?都尉府有消息了?”

“哥哥果然还在担心?战事,我叫了你好?几声都没反应。”谢谌眸中尽是无奈,又?道:“我得到消息,赵都尉手下一将领率兵奇袭,破了匈奴左大当?户呼衍律的铁骑,俘虏匈奴降兵百人,牲畜数以万计,不过……”

“真的?这可真是好?消息,连日不得消息,加之前段时间战况不利,我总担心?……唉,不说这些,不知是哪位将领如此厉害?”林书阁有些好?奇。

谢谌脸上表情有些奇怪,半晌才道:“是赵都尉的外甥韩诀,此人我打过交道……”

“他?怎么?了?此人可是有不妥?”林书阁见他?欲言又?止,问?道。

谢谌叹了口气,“没什么?,心?气高而已?,看不得别人比他?强,这也不算什么?,他?既有本?事大破匈奴骑兵,别人自当?服他?。”

以林书阁对谢谌的了解,他?刚刚的话定有所隐瞒,但也知道他?不是会在背后损坏他?人名声之人,索性不再追问?。

“仲宣,那依你看,此战告捷,都尉府可会一鼓作气,打过虎破山去?”

谢谌点了点头,“左谷蠡王骁勇善战,若是能剪除他?的势力?,可谓断了木邪一臂,赵都尉自然清楚这些。若我判断无误,都尉府应会集中兵力?与匈奴一战。”

林书阁自是相?信他?的判断,又?见他?面色凝重,似有心?事,笑道:“走吧,我的校尉大人,既然战事顺利,我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了,快走快走,我要饿死了,我吩咐厨房做了好?些菜,还有土豆做出来的新菜品,你待会尝尝,肯定喜欢。”

谢谌被他?推着往外走,回?身看向?林书阁眸中带着笑意,不觉嘴角上扬,算了,有什么?事他?与哥哥总会解决的。

“哥哥说的新菜品是什么??不会是上次给阿远和阿萱做的什么?薯条吧?”

“自然不是,前些日子县中家家户户晒的粉你可见到?今日我让人做了各式各样的土豆粉,你一会儿就知道了。”

“那我可拭目以待。”

……

屋外淅淅沥沥地下起来小雨,谢谌睁开眼睛,摸了摸身侧,可能是下雨有些冷,林书阁在睡梦中感觉被窝进了冷风,眯着眼睛往谢谌这边挤。

谢谌将被子给他?掖好?,起身下床,将被风吹开的窗户关上,外面细雨绵绵,风吹进来的雨珠打湿了桌上的几册书。

谢谌将湿了的书用帕子擦了擦,摊开晾好?,抬眼看见林书阁睡得正香,本?想着今日休沐,他?还是回?被窝里睡回?笼觉吧,不想转身看到书案上的琴,顿时有些手痒。

这琴是林书阁上次送他的生辰礼物,想着林书阁当?日送他?琴时的一颦一笑,谢谌心?中火热。

忽然,身后传来声音。

“不试试吗?这琴再放要被锈蚀了。”

谢谌转身看向?林书阁:“哥哥醒了?怎么?不多?睡会?是我吵醒你了吗?”

“没有,睡不着了。”他?边说话边从谢谌手上接过外袍披上。

外面雨势渐大,屋顶的瓦片也被雨滴打得噼啪作响,林书阁朝窗外看了一眼,“弹一曲吧,正好?我想听,这雨下得我有些心烦。”

谢谌欣然应是,他?指尖轻轻触了一下琴弦,发?出“铮”的一声。

片刻后,琴声倾泻而下,琴音空灵悠远,似幽泉穿石般的声音从寂静山谷中传出。初听像是残雪簌簌落在枝头,转调时却仿佛松涛震动,如同天籁,屋内琴音寂寂,隔绝了外面的一切。

一曲毕,林书阁撑着脸看他?,“仲宣,你这琴技以后老了开山收徒都够养活自己了。”

谢谌抚琴一笑,“哥哥要不要学,我可以勉为其难先收哥哥做学生。”

“那你可得好?好?教,”林书阁被他?一把拉到身旁,谢谌双手圈着他?,与他?手心?相?触,面上言笑晏晏,“哥哥,得这样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