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谭因为他果断的语气愕然,问:“为什么?张振华和高良义都与她有关,而?且于海光就?是海鹰。”
“贺有安和于佩兰什么时候回省城?”周岳生岔开?话题。
宁谭盯着他看?了几秒,回答:“五月十号。”
“你派人看?着张振华,他在帮高良义找一个女人。”周岳生将?听到的零星线索告诉他,“那个女人最近在花溪村附近出现?过?。”
宁谭点头。
此后,两?人陷入长久的沉默之中。
“于知乐不是敌特。”周岳生说。
理由哽在喉头,他不知道怎么向?宁谭解释,如今他仍觉得不可思?议。
“为什么?”宁谭点燃烟,定定地看?向?他。
周岳生叹了一口气:“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
气氛再次沉寂。
宁谭的视线停留在沾了血的木头腿上,回想那人的惨状,不停地吸烟,脚边很快堆积了十几个烟头。
周岳生静然半响,猛地灌了一口白酒。
许久以后,宁谭捏了捏空瘪的烟盒,说:“我送你回去。”
吉普车停在离村口不远的地方,两?道车灯笔直地打?在刻有“海隅村”三个大字的大石头上。
周岳生在车门边停下脚步,默然地看?着宁谭。
“我不会冲动行事。”宁谭朝他扯了扯嘴角,拍了一下木头腿。
周岳生走入灯柱,脚步缓慢。
在他走出一段距离以后,宁谭摸上座椅底的枪,瞄准他的后脑勺,食指搭在扳机处。
“砰”
周岳生推门的瞬间,一块石头朝他飞来。
他下意识向?侧边跨了一步,受伤的右腿吃力疼痛,他整个人砸在门框上。
被绳子吊着的石头在半空中来回晃荡几次,最终趋于静止。
响声让炕上的于越和于迟都醒了。
于迟睡眼朦胧地环视一圈,倒头又睡。
“怎么了?”周岳生迈步进屋。
动作拉扯间,包扎伤口的纱布被血洇湿,血腥味渐渐弥漫。
于越撑起?身体,点亮炕柜上的油灯,打?量了他一番,又转身翻出小包裹。
周岳生自觉地将?于迟抱到更远的地方,露出染血的纱布。
“最近总有一种?被注视的感觉。”于越看?着两?指宽的伤口,眉头紧皱。
说着,他拿起?一个白瓷瓶,拔走塞子,瓶里散发?出一股难以言喻的药材苦涩味。
药粉接触伤口,没几秒,血止住了。
闻言,周岳生看?了一眼窗户,同?样做了简陋的机关。
于越索性将?瓷瓶扔给他。
“谢谢。”周岳生接过?,然后撕开?纱布,重新绑上一圈。
吹灭油灯,屋里重回黑暗。
两?人能清晰听得见对方的呼吸声。
过?了一会,于越似梦呓的低声传出:“最后一次,别再把危险带回我家。”
周岳生沉默良久,最终也没回应。
清晨,张文心的声音打破了小院的宁静。
“这是我第一次早上赶海!”她特意压低了声音,但依旧压抑不住外溢的兴奋。
陈昭回想起自己第一次赶海的场景,嘻嘻一笑:“赶海超好玩,姐还会变戏法。”
“吃早饭。”于知乐见他又要说起?海螺的事,连忙往他嘴里塞了一个夹了青椒鸡蛋酱的二合面馒头。
浓郁的酱香让他转移了注意力,大口大口嚼着馒头。
张文心从箩筐里取出馒头,学着她上下掰成两?半,铺了满满一勺鸡蛋酱,大吃一口。
咸香浓郁的酱瞬间打?开?了味蕾,让平平无奇的二合面馒头变得吸引力十足。
“唔,好,吃。”她边吃边含糊称赞。
两?人较劲似的,三下五除二就?把手里的馒头吃得干净,又同?步喝了一口粥,再拿一个馒头蘸酱。
“所?有食材在你手里转一圈都能变好吃。”张文心扒净最后一粒米,打?了个饱嗝。
馒头和青椒是她带来的,没想到还有这种?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