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 请问罐头厂送来的伤者在哪间病房?”于知?乐拦下?一个护士。
年轻的姑娘神情古怪,打?量了她们一番,道:“走廊尽头的房间。”
于知?乐二人往前走,每走一步, 哀嚎声越大。
当她们站在病房门?口, 声音变得极为刺耳, 比杀猪声还难听。
一个肥硕无比的人躺在靠门?的病床上,他的头被纱布包裹得只露出眼睛鼻孔和嘴, 正在哭爹喊娘。
“陈昭进个医院, 不至于胖了两圈吧。”胡双抬眉皱脸。
下?一秒, 陈昭的声音在她们身后响起:“姐,你怎么来了?”
两人转过身,发现他额头缠了一圈纱布,怀里抱着几个大桃子, 乐呵呵地看着她们。
看他神采奕奕的模样,于知?乐松了一口气,问:“怎么回事?”
“刚才?一个婶子说我长得俊,所以给了我几个桃子,她说是自家种的,可甜了。”陈昭边说边给她们递果子。
于知?乐知?道他在说谎,神情一敛,上前揪住他的耳朵。
“姐,你别生气,我说实话,我说实话。”陈昭着急慌忙地改口求饶。
这一幕落入李然眼里,他莫名觉得好笑,不自觉笑出声。
当他反应过来,三人的视线完全集中在他的身上,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于同志,我看你很着急,所以擅自跟在你身后,对不起。”李然推了推大黑框眼镜,“你弟弟没?事,那我就先走了。”
于知?乐微笑点头,目送他离开。
之后,她与?胡双把陈昭摁坐在长椅上,问清楚了事情的经过。
陈昭一上班就撞见?了厂长与?副厂长满肚子冒坏水的场面?,听到了他们恶毒的计划。
运送海货的牛车负担很重,所以走得格外慢,进城比平常情况慢上大半个小时。送到罐头厂时,海货的活力就减半了,撑不到运回村里。
那两人不但要堵死海隅村的路子,中断合作前还想让他们眼睁睁地看着村里人一周的努力白费。
“我气得不行,但当时真?的忍住了,想着晚上找姐商量对策。”陈昭说。
谁知?,在他出门?透气的时候,他又碰见?老色鬼厂长在骚扰女同事,就捏紧拳头把对方揍成了猪头。
“这个伤口又是怎么回事?”于知?乐轻戳一下?。
陈昭倒吸一口冷气,讪讪道:“不小心踩到石头,撞到了墙。”
三人讲了几分钟的话,病房里的人就喊得没?力气了,气喘如牛。
过了好一会?,他用虚弱地声音说:“护士,护士,我要报公安,我要抓那个兔崽子去坐牢。”
“那就看谁先把谁送进去。”于知?乐低头冷笑。
陈昭笑嘻嘻道:“姐,我的下?半生就交在你手里了。”
说着,他掏出一个长条形的盒子,递到于知?乐面?前,这是他准备的生日礼物一支黑色的钢笔。
“去病床上躺着,别再去找人唠嗑了。”于知?乐叮嘱。
说完,她带着胡双去派出所报案,说陈昭发现厂长不轨行为后与?对方发生争执,双方都进了医院。
紧接着,她去邮局买信纸信封,写了一封匿名举报信,请人送到了武装部给宁谭。
两人回到国营饭店,砂锅正好离灶,由?胡老三端到堂前。
锅盖一掀,浓郁的咸香快速向四周扩散,引得众人垂涎三尺。
“三儿,这道菜叫什?么?”胡老爹率先发问,“一锅就吃面?上的海猪螺?”
“盐焗菜。”胡老三先把花螺夹到盆里,再一层一层地扒盐取食材。
盐焗鸡腿尤为诱人,表皮是淡淡的金黄色,肉是看得见?的嫩且多汁。
长时间的盐焗让咸味和淡淡的香料味道深入食材内里,保留食材鲜美特性的同时,又带来不同的风味体验。
“这鸡肉不错,皮脆柔滑。”
“大虾肉质紧弹,咸香又鲜美。”
“这鸡蛋做得我爱吃,蛋白有嚼劲。”
一行人吃得十分满意,纷纷发表个人意见?。
于知乐看他们大快朵颐的模样,脸上多了几分笑意。
临近饭店,店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胡老三招呼她进后厨。
“小于,小陈咋样?”胡老三问。
于知?乐与?胡双对视一眼,应声:“没?事,就是撞到额头,出了点血。”
“没?事就好,我给炖了一锅老母鸡汤,很补的,你让他多喝两碗。”胡老三指了指小灶上的瓦罐。
于知?乐点头,鸡汤还要炖上大半个小时,她搬来小板凳看火。
单子不断从窗口递入,胡老三师徒三人忙得脚不沾地。
火苗温吞地舔舐着锅底,蒸汽从锅盖的小孔缓缓向上升,带出清鸡汤的鲜美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