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哭了一通,眼睛很红。

抬眼看琉筝的时候,眼底的恨意更浓。

琉筝佯装看不见,指挥人搬东西去了。

二房和三房跟阮老太太同在避暑山庄,琉筝叫下人们替他们收拾了一部分物件,其他的就等他们回来再收拾。

阮府跟独峰书院相连,书院的东西依旧留着,但即便如此,整理出来的东西数量也非常吓人。

“这么多东西,要搬到什么时候去?”阮老爷叹气。

琉筝道:“不急,您带着马上要用的东西先住过去,其他的东西,我叫人慢慢搬。”

“也好。”他就等琉筝揽下这个活。

不远处的阮芸筝心念一动,转身走了。

到了晌午,琉筝正坐在凉亭喝茶,看着下人们来来回回搬东西,宋氏便带着阮芸筝过来了。

她开门见山地说:“芸儿一个人留在这儿,我不放心,带她一起过去。”

不是商量的口吻,而是命令。

琉筝脸上的表情为难起来。

“虽是三进三出的府邸,但二房三房和祖母一过来,院子就不够用了。芸儿妹妹要是也要住到我的将军府,便只能住在外院了。”

昭勇将军府的院子分为外院、中院和内院。

外院一般为门房和倒座房,也就是下人们住的。

刚才宋氏让琉筝住的玉淑院便是下人房。

如今风水轮流转,住下人房的人,成了阮芸筝。

宋氏的脸色当即便不好看起来。

“偌大一个将军府,连个给芸儿住的地方都没有吗?”

琉筝将手中茶盏放下。

“母亲,你和父亲方才不是说了吗?住哪儿都一样。”

宋氏脱口而出:“你跟芸儿怎么能一样?”

话说出口,宋氏自己都觉得不自在,掩鼻轻咳一声,说:“芸儿住的地方不用很大,你想办法收拾出一个院子来。”

“收拾不了。”

许是没想到琉筝会直接拒绝,宋氏愣了下才沉声说:“如今你有军功在身,我这个当娘的说的话,你是一个字也不肯听了。”

“母亲。”阮芸筝在旁开口:“只要能陪在您身边,芸儿住哪都一样。”

宋氏满眼心疼:“怎好叫你受这样的委屈?”

“女儿不在乎的……”

琉筝心下冷笑,阮芸筝的委屈是委屈,她的委屈便是狗屁不是了。

这边琉筝一直不松口,宋氏皱眉思索一番,到底还是答应了。

比起继续留在这臭气熏天的阮府,还是先去将军府,好歹将军府在乌衣巷。

“那便先如此吧!等有了新院子,再让芸儿住过去。”

“好。”

事情定下,宋氏一瞬都没有多停留,带着阮芸筝继续收拾行李去了。

两人都没注意,琉筝眼底那一闪而逝的冷笑。

她早知宋氏不舍得让阮芸筝留下,便提前做了院子的安排。

只是即便跟着去了,这一世,阮芸筝也不可能同前世一样,在内宅被当成嫡女对待。

如此落差,阮芸筝善良、得体的假面具,不知能戴多久?

琉筝拿起茶盏,微微抿了一口:“好茶!”

很快东西收拾妥当,便要出发了。

琉筝备了三辆马车,阮老爷和宋氏一辆,昏迷未醒的阮长筝一辆,阮芸筝和几个大嬷嬷一辆。

她挤在拥挤不堪马车里,心里满是怨恨。

不该是这样的……

若军功是大哥的,她绝不会跟下人们挤在一块!

昏暗的光线下,阮芸筝死死咬着腮帮子,姣好的面容因此微微扭曲。

嬷嬷们本还想跟阮芸筝说几句话,瞧见她这样,便生出了一点害怕,不敢与她攀谈。

而琉筝,骑在她的白马上,鞭子一甩,一骑绝尘,先行去了将军府。

将军府那边都由另一位副将安排,她自己也未曾去过。

到了地方,就见几个小厮正在换牌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