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青在一旁补充道：“给你大概介绍一下情况。这个地?方以前叫轻工二?厂街道，隶属铜山市砂石滩区。厂内的?职员, 他?们曾经集体练过香功。而?且这个街道大部分的?原住民?都在家属院。”

“难道现在他?们还魂的?情况跟他?们练过的?香功有关？这玩意儿?真的?有用？”梁丕很纳闷，“从这个角度上的?确是?长生?不老了，就?是?脸和身体难看了点。”

“不清楚。”罗云道说，“这条线索来自家属院楼下的?宣传栏，你有空可以去看看，研究一下有没有被我们遗漏的?东西。”

“这书哪来的?？”在进门之前方青问道，他?注意到梁丕手?中的?书，格外陈旧，“看着有些年代了。”

“从学校图书馆借来的?，我总不能在这里干坐一整天吧。”梁丕道，“好不容易从一堆识字画本里找出能看的?书。”

“恐怖小说？”罗云道问。

“嗯哼。”梁丕拉开门，装作酒店门口的?应侍生?那样弯腰，毕恭毕敬道，“两位，里边请。顺便问一句，你们去里面干嘛？”

“备课。”方青丢下这两个字，“即使是?NPC小孩也不能让他?们集体自习吧，你说呢。”

新界小学总共也就?没几个学生?，更没几个老师，所有人都只在一个办公室内，不像其他?学校，学科和年级都分门别类地?拥有不同楼层和不同办公室。教师办公室在一楼的?最西边，恰好和校务办相对，中间夹着的?则是?教室。

“门没锁。”方青一把推开了办公室的?门，这扇门的?下半边几乎都烂了，像是?被什么?人踢坏了，他?心?想一个孩子的?力气是?否有这么?大，如果有的?话可以送去足球队训练一下，没准日后能踢一个全场球。

办公室很小，入目的?就?是?三张并排的?黑色桌椅，上面的?油漆斑驳得厉害，还有很多刻划的?痕迹，应该是?教室里学生?用的?书桌淘汰下来的?产物，这些桌子上堆着一些学生?作业。

绕过这排桌子，里边就?是?两边的?长办公桌，陈设较为凌乱，最右边那个角落空着，看样子是?为罗云道这位新来的?教师而?留的?。

办公室的?天花板已经发黄，吊在顶上的?那个电风扇上全是?灰尘，幸好不是?夏天，否则转起?来的?话真要命，方青都不敢想罗云道该如何忍受，他?可能会在室内打伞更大的?可能性是?一来就?踩在这排桌子上，拿着抹布把这三片扇叶擦干净。

墙面上贴着的?是?白色的?小格子瓷砖，可能是?这个品种?的?贴到一半不够用了，所以下面四分之三用的?全是?更大的?白色瓷砖，应用的?场景常见于公共厕所。

罗云道的?目光在瓷砖上的?污渍游移，方青劝道：“你不会想先打扫一遍吧？那可能要费点功夫。没有清洁剂的?话不好收拾。”

“没这么?严重。”罗云道失笑，“怎么?，我在上个密室给你带来心?理阴影了？”

“不，就当我提前体验家政行业了，你是?最苛责的?主顾。倒是?你，你表现得像完全没事，反而让我觉得...”

“觉得什么?？”见方青没有继续说下去，罗云道反问。

“没什么?。”方青说，“如果那些事情不困扰你的?话反而?更好。”

“...我知道你的意思，我分得很清楚，方青。”罗云道说，“罗业、罗云和罗云道，不管他?们过去如何，在密室的操纵下如何，只要是?违背了我主观意愿的?行为，我都不会把他们的所作所为当成我的?经历的?一部分。你不用担心?我。这就?像个身临其境的?恐怖故事，没什么?不一样。我不害怕那些。我觉得我现在一点杀人的欲望也没有，就?像我以前那样，没怎么?改变。”

方青点点头，不再多说什么?。只是?过了一会儿?他才说道：“这应该就是我进了安息桥，而?你根本不需要的?原因。”

罗云道沉默片刻，没有立即接话，也没有无视掉方青的?这句意味深长的?言论，而?是?转过身，怔怔地?看了方青一会儿?，然后说道：“你还在想上个密室的?事情吗？”

“不完全是?。”方青说，不知为何面对罗云道的眼神他头一次有了心?中绞痛的?感觉，这不应该，眼下的?环境并没有发生什么撕心?裂肺的?故事，在方青最悲伤的?时候，他?也没有这样的?感受，“线索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有一种感觉在提醒我...不，还不如说是?在警醒我。“

“警醒我大限将至。”方青斟酌了一会儿?，才选择用这个很不吉利的?成语表达。

罗云道无奈地?说道：“你才十八岁就?在考虑大限将至的?问题了吗？”他?其实听?得懂方青在表达什么?，但他?选择用这句玩笑话来消解，或许是?一种?在这种?掏心?交谈下并不合适的?回避。于是?方青没有让罗云道就?这么?用玩笑话逃开这个沉重的?话题，继续说道：“这跟年龄无关。我担心?的?是?所有人。”

“你的?想法有点消极了。”罗云道一边尝试和方青话疗，一边在隔壁办公桌上翻找着东西。

方青道：“这句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太奇怪了。你从来既不积极也不消极，你到底是?从哪个角度来评判我在消极期望的?？也许我只是?有这种?不祥的?预感，也许我说的?是?事实。”

“你为什么?不期待一下密室消失后和我的?生?活呢？更加平静的?那种?。我会给你生?活费让你上大学。”罗云道翻开一个蓝色的?文件夹，“我以为你以前一直都在期待这种?生?活。”

“我确实一直都在期待，只是?我现在越来越害怕这一切都没办法实现。”方青说，“从有到无的?进程，我会狂喜。从有到更多的?时候，反倒令人害怕。我不是?害怕密室的?恐怖，包括在其中挣扎或死去，我担心?的?是?它背后我们看不透的?东西。虽然这种?担心?接近于杞人忧天，我们对此一点办法也没有。”

罗云道没有在这个文件夹中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把它放回了原位后，手?搭在文件夹的?上端，沉默了片刻后，说道：“如果这会儿?我告诉你你马上就?要死了，你是?什么?感受？”

“这个问题我要认真回答吗？”

“当然了。”

“有点惊讶和茫然，但能很快接受。”方青的?声?音有些低沉，“死后要是?感受不到一切，我会平静地?死，我能接受，虽然没有办法获得更多快乐的?回忆，但起?码不再痛苦了。”

“那你就?用这个态度来面对密室背后的?东西吧。”罗云道淡淡地?说，“该来的?总会来。不过我觉得我应该会陪着你，一直到你所说的?大限将至，一切都走到终点的?时候。”

方青说道：“你已经知道了一些了吗？”他?脱口而?出后才发现自己的?语调中藏着太过明显的?恳求。

“猜测。”罗云道说，“我想我一直都在事件的?中心?，我不会比你先死，方青。我会跟你在一起?。”最起?码在这个世界是?这样，罗云道心?想，这就?已经足够。

“我早就?给过你承诺了。”罗云道松开手?，滑向下一本文件夹，“好了，别在那里呆站着了，过来帮我找学生?名册和学籍档案。我要查一下梁群玉的?个人信息。”

罗云道和方青两个人在这个教师办公室内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有看见学籍档案，罗云道就?想或许是?摆在了校务处锁着，也可能是?图书馆以及档案室，假设这个学校还有档案室的?话。只有每个班级的?花名册都翻了出来，摆在了桌子上。

只有这六张名册，罗云道看的?速度很快，但他?头一次怀疑自己眼睛花了，所以又很快看了一遍，对方青说：“一年级的?名册里没有梁群玉，所有的?名册里都没有。”

方青猜测道：“可能是?她?刚转学过来，所以还没有录入名单？”

“不可能。我看过她?作业，已经写了很多了，之前也有老师批阅的?痕迹。封皮上的?班级学号我都记得，是?一年级二?班19号梁群玉。”罗云道皱眉，心?里有了不太美妙的?预感，“找一下一年级的?作业、试卷之类的?。看看有没有梁群玉。”

方青和罗云道把办公室内一年级学生?的?作业全都翻了出来，再次确认了梁群玉的?任何相关东西都不在这里的?事实。

“她?消失了。”罗云道看完最后一本语文作业本，扔到一边，“才过了几个小时，有关于她?的?痕迹都消失了。这到底是?为什么?？”

方青把在桌上一团乱的?试卷和作业重新归纳分类到一起?，按照记忆中原来的?位置摆放，在整理的?同时说道：“有一种?可能，你碰见的?是?梁群玉的?鬼魂。她?不是?这里真正的?学生?，正如梁丕所说，她?很小的?时候就?死了。”

“那她?在这里只能变成鬼魂的?鬼魂。”罗云道说，“但这个假设并不成立。校务处的?瞿主任检查了她?的?作业，她?是?实体的?，就?是?这里的?学生?。而?且何知君也见过她?，不可能我们三个都见鬼了，而?且都把她?当成了在校生?，尤其是?瞿叹庸，他?见到梁群玉的?时候没有表现出一点异常，他?在这里工作这么?久，不应该很清楚学生?的?情况了吗。难道他?会不知道一年级二?班的?名册从来没有过梁群玉？”

第275章 入住还魂街（15） “这种情况...……

“这种情况...”方青沉吟片刻后, 对罗云道说，“你不?觉得?特别眼熟吗？”

“就像在密室中?失败了的?玩家，一切存在的?痕迹都在现实中?被清理干净了。”方青说道, “何知君很早以前不?是说过吗，她去找胡大为，结果?打听?的?人说十几?年前就走了, 压根没有这个人, 搞得?何知君像活见鬼了似的?。”

“这跟梁群玉的?情况如出一辙。但梁群玉并不?是玩家。”罗云道说，“之前的?密室里NPC死?了都没有这种情况，死?了就是死?了。尸体存在, 过去的?活动轨迹也存在, 与之关联的?NPC也没有被清理记忆。”

“难道说这就是我们?来还?魂街的?主?线剧情？调查梁群玉神秘消失的?原因？”方青发散思维, “那我们?现在已经迈过了序章，触发梁群玉失踪案了。”